蘇萱走過來一看,立即瞪大了眼,她發現自己機會來了。這幅山水畫她認得,因為這幅畫在陸平遠手裡,乃是陸平遠家傳之物。陸平遠愛不釋手,視若性命,那麼問題出現了,真品明明在陸平遠手裡,榮平這幅是從哪裡來的?
她自重生以來,就對陸平遠暗中盯守,所以可以斷定榮平與他絕無私下交接可能,更不可能拿走陸平遠的畫。因此可以判定榮平這幅畫是假的……
蘇萱的嘴角無法克制的翹了起來,給長慶王送壽禮竟然送出了贗品,看你怎麼收場,看你才女的面子往哪裡放。
「王爺且慢,這幅畫有問題。」她信步走過來,伸出手指指點:「您看,這幅畫後面這一部分顏色清淡,越往遠方越模糊,而樹枝斜刺出來,邊緣卻不乾淨,而是毛毛剌剌,幾處濃淡對比都不正常。」
長慶王聞言微微皺起了眉,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萱颯然一笑:「我的意思是榮大姑娘怕是被人蒙蔽了,這幅畫顯然是贗品。你看,這幅畫的背景部分有大量的空白,其實真品原作上,這幅畫此處不是留白而是淡墨,極淡的淡墨。它要用雲霧的淡墨與前方松石的濃墨做對比。你這幅畫顯然違了創作者的本意,那模仿者固然模仿的極為相似,但假的畢竟是假的,魚目混珠總有被揭穿的一天。」
她一邊說一邊掩口嬌笑,只是眼神中的惡意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
這話一出,立即引起軒然大波,原本沒有參與賞畫的人都圍過來看。人的心理很奇怪,一方面把喜歡的姑娘捧成「仙女兒」,一方面又暗搓搓的想把仙女兒拉下神壇。蘇姑娘雖然前段時間鬧了笑話,但她這次顯然信心滿滿,煞有介事。想想看,這可是長慶王王的生日宴,若非有絕對的把握,她豈敢亂言?
於是,便有一票或擔憂或看戲的眼神投向榮平,似乎要看她如何收場。
榮平請了長慶王示下,便問蘇萱:「恕我直言,你方才的理由並不夠充分,說辭也不足以採信,這幅畫雖是我挑選,卻也是呈送了加父家祖過了目的,兩位老人家確信無疑,蘇小姐言之鑿鑿,可有證據?」
榮平一番話說的很到位,榮府一家對長慶王極為敬重,對兩家的關係也極為珍視,一份壽禮不僅是小女兒呈送更是一家人一起精挑細選的,你現在張口就說我們是假的,是不是太草率了?
蘇萱等的就是榮平問她,當即冷笑一聲:「我當然有證據,因為真品在城東陸家陸平遠公子手中珍藏!誰知道你這幅是從哪裡弄來忽悠王爺的。」
「王爺!」蘇萱轉身對長慶王行了一禮:「您若不信,可派人去城東陸家求證,請陸公子來大家一起對質,若是我信口雌黃,那我甘受任何處罰。」
蘇萱雙眼明亮的看著大家,似乎試圖讓大家透過她的眼神看到她的誠懇和自信。於是便有人起鬨讓王爺主持個公道。
「榮姑娘不能平白被委屈,王爺自然更不能被贗品蒙蔽,還是請陸公子來,捧著他的畫,大家一起比一比,那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長慶王果然點頭,立即派人去找陸平遠。
蘇萱輕輕吸了口氣,忍不住撫了撫自己的頭髮,還偷偷摸出小手鏡照了照。她原本為了今世與陸平遠的會面,特意設計了場景,今天事發突然,卻也是個極為巧妙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