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處,榮平察覺到身後有人看著,她思索了一瞬,隨即把陸平遠和蘇萱請了過來。蘇萱原本不欲過來,但看到陸平遠興致勃勃的樣子,又不分不甘,便黑著臉走了過來。陸平遠已經見識過榮平的廚藝,此刻再看,更覺不凡。
「榮姑娘博學多聞,常人莫及。」
「這鳩啊,就是斑鳩,但不是一般的斑鳩,是《詩經》裡頭吃飽了桑葚的斑鳩。於嗟鳩兮無食桑葚,於嗟女兮,無與士耽。意思就是說斑鳩啊斑鳩不要貪吃桑葚,不然容易被抓去做菜,姑娘啊姑娘,不要沉迷於男人,不然就會……」
「就會怎樣?」
榮平輕輕笑了笑:「就會……不知道,我沒有沉迷過。」
接二連三幾件事下來,榮平已經察覺到蘇萱對自己的敵意來源。她喜歡陸平遠,陸平遠卻喜歡榮平。榮平想借這個機會,規勸蘇萱,我們二人之間原本沒有仇恨,完全沒必要互相憎惡,甚至鬧得不共戴天。眼界和胸襟都闊大一些嘛,不要沉迷男色,耽於情愛。
另外,榮平這話也是說給陸平遠聽的。陸平遠卻顯然對她有些喜愛,他沒有明確表露心意,只是更加關注,時不時來她身邊打轉。榮平心道你喜歡我倒是表白呀,你表白了我才能拒絕呀,這樣不上不下算是什麼。
於是,也算趁此事表明態度。她榮平,不與士耽!
陸平遠聞言,眸子微微縮了一下,俊秀的面容蒼白了一下,但隨即就恢復了正常。蘇萱的面色卻更加難看了。剛確認了陸平遠再次愛上榮平的信息,她的心臟便仿佛被扎了一刀,而現在榮平的說辭卻更像一把刀似得,扎在她心臟里,而且還是淬了毒的那種!什麼叫「我不知道,我沒有沉迷過男人」?
你上輩子在我相公身邊打轉,引得他對你舍不下放不開的時候,怎麼不說這句話?搶我愛情毀我婚姻的時候不說這句話?現在你再次搶走了我的丈夫,還擺出勝利者的姿態,故作瀟灑,你怎麼可以這樣惡毒?
蘇萱的眼淚幾乎都要克制不住落下來了。
榮平見狀,以為她還未輸琴的事難過,便道:「蘇姑娘,我們斗琴不過是玩樂,東昌伯府乃皇家下旨敕造,你們家人世代居住於此,你完全沒必要離開。這個比賽的賭注,我完全不在意的。」
聽聽?聽聽!這是人話嗎?蘇萱的胸膛一鼓一鼓,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我精心準備的比賽,你憑什麼不在意?你就那麼肯定自己會贏嗎?贏了還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在這裡裝大方,當著陸平遠的面假惺惺的對我施恩?這樣做好叫別人再誇你一句善良寬仁嗎?別做夢了,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你以為我是個輸不起的人嗎?」蘇萱冷笑一聲,當即反問。
榮平詫異,為什麼她跟蘇大小姐的交流如此困難呢?
與其在這裡期期艾艾受你垂憐,我寧願有骨氣的離開!蘇萱無限深情而又怨憤的看了陸平遠一眼,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