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站在戰陣前,素來冷淡的面容上也沾染上些許喜色。柳凝寒看著眾將士欽佩的表情,輕輕抿了抿嘴角,一派驕矜自持。
「王爺,您可別忘了您答應我的條件。」
安王臉上在笑,笑意卻未達到眼底:「你幫我取得對西秦作戰的勝利,我就找機會廢了那王家姑娘,扶你做正妃。放心,本王說話算數。」
柳凝寒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淡月梨花似的面容上,籠上了一層讓人心醉的春風般的微笑,然而下一秒她迷人的微笑就僵住了,好似濾鏡出了差錯的鏡頭,整個人震驚到變形。
「那是什麼?」
西秦將士飛速往後退去,卻在退出一定位置後,點燃了一早填埋在溝壑暗道中的柴草,陣地前方頓時一片火海。動物畏懼大火,乃是本能,因為疼痛而盲目向前沖的牛騾,要麼跌到了對方一早挖好的溝道里,要麼受火光刺激,轉身就往回跑,東勝的士兵還未反應過來,就跟掉頭的火牛來個個正面撞擊,隊形立即垮了不說,還死的死傷的傷,迅速躺倒一片。
轉眼間,形勢已變,東勝被火燒傷的,被牛踏傷的士兵不計其數。
安王立即變了臉色:「穩住,給我穩住,不許亂。」
他立即跨馬上前,組織反擊,但這時戰鼓聲起,喊殺聲震天,西秦國的軍隊竟然從繞道從側翼襲來。「到底怎麼回事?西秦的主力在哪裡?」
柳凝寒哪裡見過這些,她站立不穩,扶著車轅瑟瑟發抖:「我也不知道啊,原本……」原本她了解到戰役不是這種情況。
她的靈魂徘徊在後院時,聽到整個王府的人都在津津樂道,夸安王爺用兵入神,在玄都山打敗西秦軍隊,只是很遺憾沒能殺傷西秦主力。她即便做了更改,也只是多了「火牛陣」這個神來之筆而已……
「奸細!我知道了王爺,軍隊裡有奸細,所以他們提前知道了我們的部署,不僅反擊了火牛陣還用了疑兵。」
安王已經沒有心思聽她囉嗦,現在的情況已經危急到了極點,如果面前這些不是西秦的主力,那攻擊側翼的才是?還是有更大的布局?
「王爺,我們快撤吧」柳凝寒高叫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就在這時,鼓聲又起,安王下意識的回頭看,愕然發現西秦的旗幟竟然在己方隊伍後方飄揚。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方陣營已被突破,土地盡屬東勝了?
果決狠辣如安王,也在一瞬間產生了動搖。
——
榮平跟林渺站在一起,遠望遍地狼煙。她內心有些奇怪的感受,仿佛倆人曾經就這樣站在一起,穿著長衫斗篷的林渺同樣站在她身邊往前半步的地方,望著下方的殺伐,眼神中是超出常人的淡漠。
榮平做不到那樣的八風不動,她深深吸了口氣,微皺了眉頭:「西秦該給柳凝寒封個官,這場戰爭勝得如此順利,她也是大功臣。」
她想到林渺曾經偷盜那個手鐲,臉色不由得有些古怪:「那個手鐲的效果是不是只有柳凝寒才能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