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紹平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你這個傻丫頭,真是太過善良,把人想的太好了。」
他的話語裡滿滿都是無奈和寵溺,陸榮畫愈發手足無措了。
姬紹平長嘆一口氣,「沒想到她表面上表面上灑脫豁達,卻是個內心藏奸的。這《聲律啟蒙》是兒童用的開蒙讀物,如今你已豆蔻年華了,她還特意把這個送給你,她是故意譏諷你大字不識一個!況且如今的安國公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也不強著女孩們學習,略微認幾個字就可以了,你要覺得吃力也不用過於勉強。」
他說著便把一樣東西遞過去,「這深宅大院未免寂寞,你剛回來必有處處不便,以後心裡若是覺得悶了,無聊了就看看這個小兔子,便當是它代替我陪著你吧。」
榮平看清楚了,那是一個紅眼長耳的白瓷兔子。她氣得渾身發抖,世上竟有無恥之男子,把當初撩撥她的話,同樣跟陸榮畫說了一遍,連個詞都不帶換的,連送的禮物都一樣。難道是覺得在我這兒成功了,所以乾脆如法炮製?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姬紹平聞言轉過身來,見到榮平,再厚的臉皮也也不由得紅了一下。
陸榮畫看到榮平滿面怒色,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姐姐您別誤會,我們只是隨便聊聊。」
榮平冷笑一聲,「你又何必強行解釋?該聽的,不該聽的我都聽到了。」
她看了一眼陸榮畫,陸榮畫微微皺著眉,神情頗為不悅,想來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也是,大眼一看,大家都覺得我搶了你的榮華富貴,搶了你的名分地位。那我現在不妨告訴你,安國公府的女兒是不值錢的,上一個大姐嫁給了一個武夫,乃是因為伯父欠了那個人兩千兩的銀子,乾脆把不討喜的女兒拿去抵債。」
「你看祖母寵愛我,便覺得祖母心是偏的,放著親生不疼的疼養的是不是?那我也告訴你,祖母滿打滿算有六個孫女,你以為個個她都看在眼裡嗎,這份寵愛還真是我自己一點一點賺的。」
「還有,你是不是好奇,親生女兒回來了,父親把你帶回來倒也罷了,母親竟然也見都不見?那我也告訴你,我一年到頭除了請安磕頭平日裡也等閒見不著她。因為母親並不喜歡我,準確的說是並不喜歡你,因為當初她受了驚嚇胎斜難產,疼了兩天兩夜才生出來,這個小孩幾乎要了她半條命,所以她從一開始就不待見。不然你也不想一想,自己親生的骨肉,月子都沒出了,為什麼抱錯了都沒發現,還是多年之後自己男人聽別人說了才去找回來的呢?」
陸榮畫聞言頓時臉色蒼白,她看著榮平有點傻眼,仿佛有很多問題要問,卻硬是囁嚅著問不出來。
她是心裡對榮平多有不滿,覺得這個人本來該去吃粗茶淡飯,過農家日子。結果呢,卻吃著她的玉粒金蓴,穿著她的綾羅綢緞,當著高門大戶的小姐,甚至還憑藉這樣的身份預定了好親事。現在她回來了,這個人竟然還能在公府住下去,真是好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