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爛書罷了」
「我聽子良說那個女人的書還是挺重要的。」
張秀娥便道:「那個女人就是看著清純,實際上心眼多的很。男女之間的事怎麼開始的?就是從書開始的,借書能夠見面,還書還能再見一次面,見面還能聊一聊,聊一聊就能喝個茶,這樣下去感情不就有了?這就是讀了書,識得幾個字的女人,她們勾引男人不用拋媚眼甩帕子,都用得這樣精緻的把戲。你看她現在說著斷絕來往,卻還要子良哥哥去還書,這叫什麼?這就是擺明了藕斷絲連。」
陳母深覺有理:「這樣的女人果然不能要。」
「那子良哥哥還要去找她還書呢。」
「不能讓他去。」
當天晚上陳母趁著兒子睡著了,偷偷的溜進他的房間,從枕頭下把書拿出來,走進廚房毫不猶豫的丟進了灶火里。張秀娥看著騰空的火焰和飛舞的灰燼,臉上浮現出自得的笑。跟我斗?我叫你知道什麼叫做「原配歸來」!
次日一早陳子良起床,東翻西找看不見這本書,心中大叫不好,再一看妻子和母親已經明白了原委。他冷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榮平嗎?因為跟吃肉相比,我更需要的是理解。你們什麼都不懂。我太寂寞了……」
陳子良頭疼的扶額。他不是沒有過二女並嫁,妻妾雙美的幻想,卻沒想到榮平這樣堅決,連紅顏知己都不肯做,以後人看不到,書也見不到了。現在書燒了,他怎麼給榮平交代?
張秀娥一看沒騙過,俏臉變得通紅,心道說什麼理解不理解的,不就是是想看書嘛,書可以有,但那個女人的書就是不行。
然而沒過幾天她就發現沒有這個女人的書還真的不行。陳子良這回實在生了她的氣,雖然不再提「休」字,卻成日裡不跟她說一句話,也不吃她做的飯。
她沒奈何又跑回了娘家,讓父親為自己想辦法。她的父母對她愛若至寶,一看情形立即怒了。女兒失蹤那麼久,好不容易又回來了,竟然還被丈夫給氣受!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張父親自送女兒回來,還準備敲打敲打女婿。結果來到鎮上,路過榮平的小院兒,女兒指給他看狐狸精,他卻意外的發現這個種花的狐狸精,怎麼有點眼熟呢?他先是難以置信的狠盯了一會兒,待確認了,急忙一拉女兒:「你放心好了,這個女人絕對爭不過你,不僅爭不過你,我還能把她送進大牢。」
張父得意的拈了拈鬍鬚。
「……事情就是這樣。」他倒了酒看著自己女婿:「我絕對沒有看錯,我當年販賣綢緞到京城的綢緞莊,遇到她開詩會,這樣女子世所罕見,就那一眼,一輩子都忘不了。」
「她來歷不明身份不正,你本就不該沾染,既然沾染了,就得考慮後果。當年她爹聯絡一眾臣工反對女皇執政,一篇文章寫的舌燦蓮花,把女皇罵的狗血淋頭。女皇氣的把摺子摔出三丈遠……你可要想想清楚,這萬一暴露了,你的科舉,功名,前程都別想要了。誰讓你跟她好呢?她爹那可是捅了女皇的肺管子。你跟她交好,不就是跟女皇過不去?」
陳子良聽著出了一腦門冷汗,他自然知道其中厲害。
他推測過榮平可能是家裡人壞了事,自己躲出來的,或者命數不好不宜見爹娘。誰知道竟然是捅破了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