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榮平心裡明白,這次「囂張」的作為,觸犯了不少人的利益,現在是女皇占優,所以世家權貴沒多講什麼,若是有一天,他們反彈,那女皇為了穩住他們,可能就要拿自己去送人頭。
想到這裡,榮平紅潤的小舌輕輕抵了抵腮幫。可能是死裡逃生的記憶太深刻,她現在總是危機意識恨強烈,覺得自己隨時會涼。
「平兒,來喝酒」
「謝陛下」
榮平恭恭敬敬手舉過頂,捧過杯子,一飲而盡。
女皇看著她微微眯了眯眼,忽然伸手戳她一指頭:「傻呆呆的,想什麼呢。」
榮平忙道:「陛下,我在想人生苦短,生命脆弱……」
「嘖」女皇伸手抬起她下巴:「年紀輕輕的,傷春悲秋,笑一個?」
榮平:嘿。
宴會必然要有詩,新科士子們奉命寫詩,這會兒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完成,榮平便接過他們的試卷呈交給女皇,女皇看過後,又交給榮平和其他幾位老大人看,被評為最佳者可以獲得她獎勵的玉如意。
大家正認真品讀,評選,人群中卻忽然傳來鏗鏘有力的琵琶聲,仿佛驚風過雨,引人觀望。眾人扭頭一看,是一個青衫湛然,相貌不凡的青年,他在大家的注視下,緩緩走上前來,低頭拜倒:「陛下,在下乃青州舉子陳子良,躬逢盛事,特獻詩文以拜,不知陛下可否應允?」
女皇心情正好,便道:「有何不可。」
太監一路小跑下去,把陳子良手中的作品拿了過來,同樣參與品鑑。
「如何?」
「果然乃錦繡文章」
新科進士三百人,此刻大家都還沒認全,看到陳子良還以為是哪個同年,於是少不得來欣賞誇讚一番。
「可以可以,兄台筆墨功夫不在鄙人之下呀。」
說話的人是這次科考的狀元公,他為人比較謙遜,這幾日已經說了好幾遍:「哎呀,不在鄙人之下」
陳子良卻抓住了這個機會,他當即在中央跪下,向女皇慷慨陳詞:「陛下,臣之文采實在不弱於在場諸公,您剛才看到了,我的文章完全可以與新科進士同等參賽,連一甲頭名都讚賞不已。臣時運不濟,命途多舛,今年科舉不幸落地,但忠貞報國之心,日月可鑑,還望陛下給臣一個機會。」
說罷,一頭磕在低山,發出咚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