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平卻道:「我是覺得他也沒決定要我呀,你看咱們州府有些姑娘十五六歲就嫁人了,也有人家嬌養女兒的養到十七八,但你看我也十七八了,他卻還收別的姑娘的荷包呢。」
「那不是當天人多,大家都在起鬨嘛,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榮平卻暗自搖了搖頭。戀愛中女性的直覺告訴她那陸小姐就是瞄上了方元辰。雖然她並不明白陸松煙什麼時候與方元辰或者她有了交集,但陸松煙那天顯然是有備而來的模樣,一身裝束跟榮平相似了九成——榮平是因為清楚方元辰的喜好,所以特意為之,那陸松煙呢。
結果她向方元辰提出來的時候,方元辰卻大笑兩聲,說她傻了,人家知府小姐好端端的,偏來討好他一個白丁?榮平多說幾句,他便講榮平霸道,怎麼同一條裙子,只許她穿,不許別人穿。
榮平也覺得奇怪。但她更奇怪方元辰是不是眼瞎,那顧松煙明晃晃沖他來的,他卻旁若未覺——當然,或許是覺著了,心裡在暗爽呢。
她越想越心累,決定倒頭再睡一覺,為個眼瞎的傻男人傷身傷心的,不值得。結果偏這時,王氏打帘子進來:「快,快,換件衣服,那知府小姐過來了,說要見見你。」
榮平詫異:見我?
——
陸松煙下了馬車在路口等了片刻。現在正是春天,蝶飛蜂鬧,柳綠花紅,遊人踏青賞春,各個愜意,但她俏麗的面容上,卻掛著一絲隱秘的焦灼。
她在兩年前,重病一場,險些死掉,結果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腦門上多了一個叫「進度條」的東西。這個東西別人都看不到,只有她能看到,而她要想活下去,就不得不去獲得一些人的喜愛,靠著他們的好感度來延續生命。
陸松煙也是嬌貴的千金小姐,何等尊貴體面,一開始還對在男人面前撒嬌討好這種事情十分不屑,但緊接著心口傳來的一陣絞痛就打破了她的矜持,那種穿透肺腑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脊背冒汗,她幾乎瞬間就觸摸到了死亡的冰冷和可怕,於是毫不猶豫的妥協了。
她的第一個攻略對象是監牢里的囚犯,她忍著噁心和排斥進入監獄,給他送了些食物和衣服,就立即獲得了好感。那個男子長得高大俊美,英武不凡,渾身氣度也不像其他囹圄中人,後來她向父親打聽,父親卻讓她不要問,知道太多會沒命的,於是她便猜測這個男子有些來歷。她心裡又怕,又忍不住好奇,再加上為了活命,還是時不時就找些機會親近他。靠著從這個人身上得來的好感度,她順利活過了一年。
但就在她準備再接再厲把這個人的好感度徹底刷滿時,這個人卻從監牢里消失了。陸松煙大驚之下,又有些後悔。看,早些時候瞎矜持什麼,燉到一半的鴨子飛了吧?沒奈何,她迅速瞄準了下一個目標。也就是青州府的鎮子裡,出了名的美少年方元辰。
按道理,方元辰這樣的角色,即便長得再英俊也不會入陸松煙的青眼,門第差距在那裡擺著呢,兩人根本不在同一個世界。但開局遇上監獄囚犯的她,自覺胃口被磨壞了,一點都不挑食,方元辰已經能讓她輕鬆接受了,她還熱情主動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