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平冷笑:「一口一個野男人的,話別說的這麼難聽。蒼星好歹有長得好看還會哄人開心,比你那嬌滴滴病怏怏卻只管挑三揀四的婆娘要好些。」
平遠侯寵妻如命,一聽這話臉色氣得發青。
榮平觀望四周,眼見一隊兵馬將馬車圍的水泄不通,情知今日難以脫身,便道:「我跟你回去,要怎麼罰都可以。只是放過蒼星吧,他是個軟弱人,今日是被我逼的。」
平遠侯冷笑:「你當你還可以討價還價?」
榮平一語不發,只轉過匕首對準了自己喉嚨。
蒼星驚訝的看著榮平,秀美的眼睛裡淚光點點。
平遠侯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他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天性一副牛心古怪脾氣,倔上勁兒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僵持了一會兒,他還是讓開大道,對蒼星怒吼道:「滾!」
蒼星看了榮平一眼,飛快的消失在了黑夜裡。
……
榮平從黑暗中醒來,只覺得雙腿酸痛,渾身發冷,肚子還有些餓,她四下看看,拿過水壺想找點水喝,卻發現水壺是空的。
她又夢到了跟戲子私奔被抓回來那一幕。這樣的事情,傷風敗俗,辱沒家門,平遠侯聲稱整個家族的臉都被她丟盡了,所以罰她在祠堂反省。現在,她已經跪了十天了……平遠侯說了,等她認錯,才能出來。
榮平使勁兒搖了搖頭,讓混沌的大腦清醒一點。她跟這個戲子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已經記不起來了,只記得自從嫂嫂嫁進來後,家裡的氛圍就有些變了樣。
哥哥對嫂嫂疼寵備至,就差像祖宗似的供起來。嫂嫂貌美怯弱,好靜好閒,而榮平生性豁達好動,她看不慣嫂嫂的嬌氣包模樣,嫂嫂也看不慣她飛揚跳脫,兩人天性不合,時常發生些衝突,甚至為著盪鞦韆幅度的大小和放風箏的高低吵嘴。
只是榮平直性子,吵兩句爭兩句就拋到腦後去了,但嫂嫂卻不然,她總能找到合適的機會,巧妙的把自己「所受的委屈」,「所吃的擠兌」報告給哥哥知道。而這哥哥娶了老婆後心裡便只容得下一個老婆,每每都要責罰榮平。
一來二去,榮平在家裡的日子就格外難過了。
那蒼星是家養戲班子的武生,但卻有副青衣花旦似的,溫柔性情。榮平喜歡他身段利落,招式鮮活,會找他來比劃比劃,慢慢的熟了,就會傾訴心事。而她每次被哥哥訓了,蒼星都能敏感的察覺到,進而安慰她。
少男少女本就是情竇初開的時候,一來二去便有了不該有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