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忽然發現她免了陸真兒各種為人媳的規矩,不僅是滿足了陸真兒的嬌弱拿喬,也是對自己有好處,否則百歲高壽也會被氣得打個對摺。
她也不再多說,也不讓陸真兒起身,任憑她跪著,叫人直接把大夫請來了。
大夫已經被老太太和榮平問過幾次,現在更是直言不諱。「侯夫人這胎是懷的艱難,母體不強健,胎兒也比較孱弱,所以前期要用安胎補氣的藥來溫養,支撐到月份大些,便可用燒艾之法,通過刺激人體某些穴位,來達到保胎目的。不出意外的話,是可以撐到七月頭上。」
到了七月是早行催產還是繼續保養,那都是後話了。但侯夫人已折在了頭三個月上。
「我為侯府貴人看病這麼久了,絕不敢有疏忽,那藥都是極穩健的,但夫人的氣虛腎虛症狀一直沒有得到緩解,我也曾想過,若是藥足足吃了,論理不該如此……」
但內宅事務,他一個外頭的大夫,自然不能多嘴多舌。
老夫人的目光冷冷的掃向了陸真兒。
你要是真含辛茹苦的扛下去了,楚家也認你是個功臣。
大家都知道孕婦辛苦,都知道侯夫人不容易,也知道孩子沒了陸真兒同樣傷心。但問題是,很多事情,不是從原因推結果,而是從結果推原因的。若是最後孩子順利生下來了,那別說你倒了保胎藥,便是你懷孕時曾跳繩騎馬大家都不會多說什麼,但現在孩子沒保住!你沒好好吃藥好好修養,你還有理了?闔府上下百十口人伺候不住一個你?
「現在你的小月子也坐完了,昨兒大夫也診了脈,說你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既然這樣,你就回娘家去吧。你回去散淡兩天,也省得我這個當奶奶的,對你發火。」
老夫人的話語間不無諷刺。
陸真兒頓時愣住了。回娘家回娘家,老太太怎麼就會拿這個威脅我。她看看老夫人再看看榮平,心裡湧出無限悲酸,這就是她的太婆婆,她的小姑子,趁著她丈夫不在,就來欺負她。
「奶奶下了令,真兒不敢不從,只是侯爺說了,等他下朝,要帶我去看河燈,到時候沒了人,侯爺豈不著急?我沒有保住楚家的孩子,我該罰,但只求別讓我離開侯爺。」
榮平看看她情難自禁的模樣,便低聲道:「祖母,內宅不穩,娶妻不賢,畢竟家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上次親家婆來鬧那一場,已經折損了侯府的威嚴,嫂嫂雖然行為失當,但對「七出」之條都是擦邊,沒有重犯,我們且饒她這一次吧。」
陸真兒詫異的看著榮平,這個小姑子真的是在為我求情嗎?她是故意在挑唆吧。什麼叫七出,不侍舅姑,善妒多舌,無所出……她想乍一想,出了身冷汗。她一直一來的所作所為自己心中有數,但有楚榮知寵愛,她從不覺得自己會被怎樣。可現在榮平竟然要提醒祖婆婆休了自己,她怎麼攤上這麼個刁毒的小姑?
「祖母,我對侯爺一往情深,我知道自己對不起您的愛護,對不起這段時間合府的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