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賀霖喊了一聲,拖著李桓就往那邊跑。
兩人在雨中一陣疾馳,李桓頭上髮絲里被雨水打的濕透了,身上也是,布料緊緊的貼在身上。
風夾雜著雨絲從臉頰呼嘯而過,土壤濕潤的腥味讓他渾身舒暢,他渾身顫抖,心中有什麼在萌動,恨不得立刻竄出來。
他在雨水中一把拉住前面的女孩,將她扯入懷中。
賀霖突然就被一把拉過去,一口氣沒上來,又被緊緊抱在懷裡,差點沒一雙白眼翻出來。這孩子又怎麼了!
草原上常年少雨,氣候比較干。能有一場大雨是草原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娜古,你看,下雨啦!」他臉上都是喜意,他抱著她,雨水順著他的發梢眉角落下來。
賀霖差點沒被氣死,「快回去,你不要命了嗎?!」
「這裡不是草原!」賀霖真的想把掛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熊孩子給扒下來打一頓,「下雨又有甚麼稀奇的!」
說完,就要掙開他抱著她的雙手。結果她掙了幾下,發現李桓的力氣大的很,竟然沒掙脫。
李桓不放開她,一雙黑眸望著她,映出她的影子。
「我們回去吧。」雨水順著臉頰直流而下,穿過纖長的眼睫迷住了雙眼。
「你還知道!」賀霖沒好氣的說道,拉起他就跑。
在雨幕中的奔跑莫名的帶了一種浪漫的意味,賀霖原本是牽著李桓跑的,沒成想到了後面竟然是他拖著她跑。
跑到家的時候,衣裳內外全部濕透了。
崔氏見著她渾身濕透的狼狽樣子,皺了下眉,去打來一桶熱水給她擦身。即使不是在嚴冬里,這麼一場雨下來,也容易受寒。
賀霖接了,溜到後面去換衣。
濕透了的衣服全部被脫下來堆在一邊,到時候等雨停了就去清洗。她身體還顯著一股稚嫩,不過到底還是有些發育的影子了,她低下頭瞅瞅,手裡的木瓢舀起水就往頭上澆去。草原人因為水資源稀少,一年到頭洗澡都難得洗兩回。
崔氏以前教導過她,洗髮為沐,潔身則為浴,就是洗頭髮和洗身子都是分開做的,但是!那是有條件的時候,眼下她能夠洗澡哪裡還管的了那麼多的臭規矩。她想著,又是一瓢水澆頭上。
洗浴完之後,等著她的是一大碗熱氣騰騰的薑湯。薑湯的味道並不好,氣味對她來說比較沖,捏著鼻子喝下去,拖著濕漉漉的頭髮坐在那裡。
次奴正在調皮搗蛋的時候,不過很怕母親,崔氏一個眼風過去,這孩子便老老實實的抱著一隻粗糙的布老虎在揪耳朵。
李諢在屋內用手巾擦拭著自己手中的那把環首刀,背上的傷已經好了,他本身就身體強壯,再加上妻子照顧周全,好起來也快。外頭的雨由氣勢磅礴到淅淅瀝瀝,他看著兒子從外面回來,點了點頭。妻子見著大驚失色的拉著長子去換衣服,李諢依舊坐在那裡,專注的擦拭著自己手中的那把環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