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沒心沒肺,你兄兄被那些南蠻子弄得焦頭爛額,你倒好,咬你家家,笑得這麼歡。」李桓本來就年輕,對著兒子也是一副這樣子。
賀霖聽見他這話,抬起頭來,「怎麼了,和南朝的戰事有什麼不利之處麼?」
「有。」李桓抬手染室內侍女退下,等到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坐上榻,「平常只聽到那些鮮卑人說南人兩腳羊,可是真打起來,這兩腳羊也不是那麼好打的。」
「南方梁國皇帝自稱衣冠,」李桓說著面上沒有半點憤怒,「對付我們這些胡人蠻夷自然是名正言順。」
「還名正言順呢,等到你打過去,把隴西李氏名頭一擺,你就是華夏正統,還管他?」賀霖聽李桓這麼說,就輕哼了一聲,反正這正統什麼的,說白了就是就是比一比誰的拳頭更大。
「說的好,這話我愛聽!」李桓聽到賀霖的話,立刻大笑。
他這愛笑的習慣哪怕是被李諢打了那麼多次,也沒改掉。
「這仗打的久了也不好。」賀霖說道,「幸虧南朝物產豐富,我們也有蜀地。」蜀地良田萬畝,出產糧食非常多,要不然等時間一長,糧草也會吃緊。
「要是這一次順道把南朝滅了,就更好了。」李桓拉住她的手,把她牽到自己懷裡幽幽嘆道。
「那這一次你覺得有把握麼?」賀霖躺在他懷裡問他。
「恐怕不行。」李桓搖搖頭,「眼下還不是好時機,梁國皇帝我聽說他有大才,雖然如今年紀這麼大了,但是還沒老的太厲害,此刻還不是最佳的時候。」
「南朝佛教興盛,甚至連梁帝自己也投身佛寺嚷嚷著要做和尚。」賀霖也是時不時的聽人說起南朝那邊的事情。
「佛門……」賀霖頓了頓,抬頭看了看李桓,李桓表明上熱衷於佛教,常常有捐絹帛修建佛教佛寺的事。
「你說吧,別看我時不時的去養那些沙門,其實我半點也不信這個。」李桓看見賀霖有些猶豫開口說道,「小時候常常聽兄兄說,那些佛教都是洛陽裡頭的達官貴人才能供奉的。」說起當年的事,李桓也有些懷念,「如今坐到這個位置上,自然是要大方幾把給天下人看。」
「你也知道佛門這一多啊,就要出不少的事情。」賀霖聽到李桓這麼說,終於肯繼續開口了,「那些寺院多多少少都要占據土地,而且那些僧人怎麼回去自己去種田?少不得許多善男信女或者是其他活不下去的人去投靠他們。」
鮮卑人中有不少是篤信佛教的,就連崔氏也信,但是賀霖上輩子就沒什麼宗教信仰,到了這裡就更加不會有,那些所謂高僧在她看來就是滿嘴跑火車的騙子。
真正的高人哪裡會踏足紅塵呢,都跑到山裡頭隱居去了。
「你說的也對,這人都跑去做和尚了,哪裡來的賦稅和軍糧。當初太武帝滅佛,不也是為了這個麼。」李桓捏了捏她的手,發現掌中柔荑柔若無骨,他越發笑得身上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