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看看右望望,恨不得自己去跑一跑。
賀霖牽著他的手,免得他一頭摔在地上。
她看到了不遠處有個十分熟悉的身影,「佛……狸……?」
佛狸也看到了賀霖他們,「阿嫂,步落稽?」
「二兄!」九郎見著佛狸,嘴上和抹了蜜一樣,開口那叫一個甜。
「阿嫂怎麼到這裡來了?」佛狸快步走過來問道。
「出來走走,怎麼有事麼?」賀霖見著佛狸走的這麼快,出聲問道。
「也不是什麼事……阿兄和天子鬧不愉快了。」佛狸道,「去那邊坐坐吧,正好有榻,站著說話也難受。」
賀霖聽著李桓竟然和天子鬧不愉快,不僅有些好奇,而且九郎步落稽也睜大眼,「就是阿兄說的那個傻子嗎?」
李桓說皇帝是傻子,從來不避著家裡人的。連家裡頭孩子都受他影響,敢說天子是個傻瓜了。
「來,阿嫂,到那邊坐。」佛狸彎下腰把弟弟抱起來就往那邊走去。
那裡是一處供貴人休憩的地方,奴婢已經事先拉起圍障,賀霖走進去,隨意坐在一張榻上。
「怎麼了?」佛狸把懷裡的九郎放下來,賀霖問道。
「其實也就是天子奔馬過快,老是在阿兄前頭。」佛狸坐在榻上說道。
「……」賀霖蹙眉抬頭,聽起來皇帝馳馬在臣子的前頭好像也沒有什麼,但是……這鬧不愉快應該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緣故。
「監衛都督烏那羅受工伐便追上去諫道『天子莫要縱馬,大將軍生氣了』!」說完這段,佛狸自己就先笑起來,似乎已經看到了天子發怒的模樣。
九郎在一旁笑得咯咯直響。
賀霖心下覺得幸虧這會已經離皇后那邊遠了,不然說起來還不知道有多尷尬呢,待會有人肯定是要稟告給皇后的,她在場說不定有多尷尬。
她嘆一口氣,笑了一下,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李桓這個事。
天子被人那麼一喊,臉都被丟在地上被踩的面目全非,他聽了監衛都督烏那羅受工伐的諫言,放慢速度下來,雙手緊緊的拉在韁繩上。
再有狩獵的興致,到了這會也敗壞乾淨了。
狩獵之後,會有將獵物君臣分享的宴會,元善心裡再窩火,也不敢當面揚長而去,給李桓臉色看。
宴會之上言笑晏晏,在座的大臣絕大多數面上都是笑容,似乎都不記得方才的事情了。
天子坐在錦榻上,不發一言,只是悶頭喝酒,連食案上的珍饈美食也沒有動多少。
觥籌交錯間,李桓讓人向他手中的大觴注滿美酒,站起身來,向上首的天子敬酒,「臣敬陛下酒。」
天子聽見李桓的聲音,抬頭眉頭微蹙,想起自己馳馬被喝停的原由,不禁心下悲涼萬分,他手中酒觴空空如也,沒有半分讓身旁黃門倒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