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勸過她,讓個妾侍生了孩子,孩子是她的,生母遠遠打發賣了杖斃了都隨便她。可是她就是不聽。」鄭氏對新婦的不滿幾乎溢於言表。
賀霖低下頭去摸了一下孩子頭。
果然做妻子和做婆母根本就不一樣,做妻子的是恨不得盯著丈夫絕對不準他有半點偷腥的念頭,做婆母的好像是□□臉一樣,一心一意盼著媳婦能夠全心全意為兒子著想。
『不是自己生的,哪裡又會和自己親呢』賀霖心裡冒出這麼一個想法來。
孩子天生的就會和生母親近,瞧著北朝推行了立子殺母的規矩,可是那些皇帝們惦記的就是自己的生母,嫡母之類,除去馮太后之外,真正感情親密的沒幾個。
規矩管不了人情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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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的明光殿後殿,皇帝在教一個小皇子背詩,小皇子站在父親面前,哪怕只有三歲,也學的頗為勤奮。
他一次次糾正兒子的發音,終於小皇子能夠口齒比較清楚的背誦出來,「韓亡子房奮,秦帝魯連恥。本自江海人,忠義感君子。」
「好孩子,待會你到荀常侍面前,把這首詩背出來。」元善道。
荀常侍乃是荀濟,出身漢人世家潁川荀氏,為梁帝不喜,逃入北朝,後為常侍。
皇子點了點頭。
過了幾日,皇子在那位荀常侍面前,將父親所教的那首詩背誦起來。
這位出身潁川荀氏的老人聽完孩童略為模糊的詩句,他雙目含淚,朝著明光殿的方向,雙攏在袖中拜下。
「老臣自當盡力。」
入秋之後,時光便過的十分快。
李桓最近與那位南朝的貞陽侯來往頗多,貞陽侯身為俘虜,一門心思想要回到南朝,見到李桓如此親近他,更是求之不得,對李桓幾乎是有求必應。
這幾個月里沒少照著李桓的要求,給南朝的那個至尊長輩寫去書信。
賀霖在冬日裡不愛出門,但是李桓在外頭幹了什麼事情,她是一定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李桓對著賀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就將那些事都說了。
他攤開四肢躺在那裡,室內暖意融融。他眯著雙眼和一隻狐狸一樣的。
「你可不知道,那個貞陽侯有多想回到南朝,可是他那個堂兄就……」躺在榻上他搖了搖頭。
賀霖這會也困得要死,天冷了身上就容易發懶。
「反正這一時半會的你也不會讓他走不是?」賀霖打了個哈欠。
「我讓他親自給梁國皇帝寫去許多書信,說我有和解的意思。套子就在那裡,鑽不鑽就看他們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