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一日的,朱承治的身體竟然還真的好起來。沒那麼容易得風寒,甚至頭疼腦熱的,漸漸也少了。
京城裡頭颳了寒風,宮裡湖面上結了一層冰。南方冬天水面結冰難,到了寒冬臘月都不一定能結的起來,但是北面就不同了,入冬之後,水面厚厚的冰,人畜都可以直接在冰面上走。
宮裡每逢這時候,就會玩出點兒花樣,腳上穿上冰鞋,就可以冰面上盡情的玩。
朱承治壓不住自個的好玩之心,提著鞋子去了。寶馨不攔也攔不住。
她在岸邊守著,一雙眼睛盯著冰面上的人。朱承治開始摔倒了幾次,但很快爬起來,慢慢摸索裡頭的竅門。
寶馨眼睛不錯的盯著,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小宮女突然行禮。
「喲,看甚麼這麼入神啊?」耳邊傳來女子調笑的一句,寶馨轉頭去看,見著個穿宮裝女子,那女子正笑意盈盈的看她,頭上還帶著一頂后妃們常服所用的珠翠慶雲冠,瞧清楚了,寶馨又驚又喜,「是……」她把杏蘭兩字吞進肚子裡頭,雙膝對她彎了彎,「娘娘。」
杏蘭擺擺手,「甚么娘娘!我現在不過就是個昭儀!」
後宮的妃嬪等級,能夠得上數的,只有貴妃、妃還有嬪,至於其他的名號都算不上數,住在六宮的偏殿裡頭,跟著各宮主位過日子。
杏蘭的位置真不高,要不是朱承治想要尋個偏僻的地方好好盡興,兩人說不定好見不上面。
「好歹也是個主子不是麼?」寶馨安慰她,「瞧見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那次之後你到哪兒去了?」
「還不是那樣?後來花了點心思調到不那麼偏僻的地方,」她說著眨眨眼,臉頰紅了紅,「誰知道有天遇上皇爺,皇爺喜歡我唱小曲兒,後來就……」她抿嘴笑,「後來就是照著規矩辦事了。」
「娘娘真是遇上好時候了。」寶馨跟著一塊感嘆,宮女被臨幸之後要有皇帝賜予的信物,然後接受賜封,要是皇帝睡了不認帳,宮女們基本上也沒多少辦法。惠妃那樣就是明證,杏蘭已經是十分好運。
「你現在在大殿下身邊伺候?」杏蘭點點頭,隨即換了個話題。
寶馨點了點頭。
杏蘭嘆息,現在大皇子的處境不怎麼好,在承乾宮伺候,還真不是個很好的出路。
「娘娘現在還好吧?」
「甚么娘娘不娘娘的。對了,你要是有甚麼難處,和我說說,只要我能幫的,一定出手。」杏蘭雙手插在兔毛套里,輕聲道。
這救命之恩不能忘。滴水之恩還當湧泉相報呢,何況人家還救了她一條命。
寶馨嗯了聲,沒拒絕她的好意。其實現在杏蘭前途也不怎麼明朗,要說幫什麼,實在是談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