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都沒見著徐姑姑了,徐姑姑可還好?」王崧搓了搓手,殿裡的炭火燒的不是很足,坐這兒半晌沒有動彈,手都涼了大半截了。
「好,很好。」寶馨說著沖一旁站著的太監打了個手勢,不多時,一個炭盆就端了上來。裡頭是燒的正旺的炭盆。
王崧見到炭盆,對寶馨一拱手,「謝謝姑姑了。」
寶馨擺擺手,「小爺還是覺著冷了,叫人端個炭盆來不就行了?畢竟是王娘娘的親外甥,還能輕慢了你不成?」
王崧不聽還好,聽得這話嚇得連連擺手,「姑姑這話可是折煞我了。」
進宮之前,王崧在家裡被老爺子耳提面令,說在宮裡都得夾著尾巴,別和他那個不爭氣的爹似得,恨不得張狂到胡同里的狗都知道。王老爺子砸吧砸吧嘴,宮裡的人精比天上的星星還多,一個不留神得罪了人小心回頭怎麼死都不知道。
老爺子生怕王崧隨了王勛那個混帳樣,就差把孫子吊起來打一頓長記性了。等進了宮,王崧跟在吳瀚後面,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到了現在心還懸著呢。
寶馨奇怪王皇后怎麼有這麼個外甥,怎麼瞧,王勛和王皇后是一國,到了這個外甥上頭就這么小心謹慎的了?
「這裡沒外人。而且我說的也都是實話。」寶馨推了手邊一碟茶點過去,「國舅爺的大公子,怎麼折煞了呢。」她話語帶笑,聽得王崧屁股下頭有火在燒。
王崧坐那兒坐好不說話了,寶馨正打算走,聽他問,「徐姑姑,太子爺請世子過來是為了甚麼事?」
寶馨不假思索,「這個我可不知道。」
不知道是假的,朱承治想要趁著自己能夠做決定的時候,儘快熟悉政務,如今邊關戰事吃緊,吳瀚做為一個跟著老父在邊關打滾這麼多年的人,諮詢他再合適不過。但這話麼,是不能對王崧說的。
王崧的眼暗淡下來,太子爺找恭順侯世子是為了國家大事,讓他來麼,不說他也知道。只是對皇后娘娘示好,表明自個並沒有做了太子就忘記王家。
「進宮之後,小爺想要繼續跟隨在太子爺身邊,恐怕不容易了。」寶馨掖著帕子輕輕擦拭著嘴角,她方才喝了口茶。果不其然,瞧見王崧眼裡的著急。
男人也不是不能進宮,就算是朱承治自個也會和六根俱全的朝臣們在慈慶宮議事。不過王家是外戚,既然是外戚,就得避嫌,又不是惠妃娘家,再親近,也得有個度。
若想維持著這份親近,而不是事後高高供起來,就必須有別的依仗。
寶馨眨眨眼,心裡有些緊張。兩眼盯緊王崧,等著他的反應。
王崧似乎聽出了她話語裡的弦外之音,抬頭瞥她。面前的女子,已經換下了宮女的襖裙,取而代之的是女官的服色。她坐在那兒,面容美麗端莊,他壓低聲,「有勞姑姑在殿下面前多美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