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貪歡,卻礙於她病還沒有全好,不敢真的把她怎麼樣,過了好會才依依不捨起來。外頭方英稟報,有臣工求見。
朱承治這才起身,走之前猶自吩咐她,「要是覺得還不好,多躺會子,藥也要喝,免得病不好,留了根。」
寶馨不知道風寒這病還能留個什麼根,不過聽他這麼說,腦袋胡亂點了兩下。
送走了朱承治,寶馨歪在床里眯了會。
小翠進來,見寶馨兩眼微闔,「姑姑,外頭送來了點心,說是下頭人孝敬的。」
說著把手裡的攢盒提起來,輕放到床邊的。寶馨睜了眼,嗯了聲,讓小翠下去,伸手開了攢盒的抽屜,裡頭擺著幾樣水晶糕點心,她拿了一塊,眼角瞥見下頭壓著一條紙條。紙張雪白被水晶糕壓在下頭,不仔細看的話,還看不出來。
她拿過來一看,臉色微變。
紙上寫著的是,王皇后派人查她,叫她小心,做好準備。
送來這張紙條的人,她不作他想。馮懷對她已經是很用心了。寶馨把紙條燒了坐好。
過了幾日,承乾宮那邊果然來了人,說是惠妃娘娘想要見見太子身邊伺候的舊人,叫寶馨過去。
慈慶宮和禁宮隔著兩道宮牆,因為太子是儲君,但還不是皇帝,在禁宮裡住著不怎麼像話,所以必須要在禁宮之旁另外再設幾座宮殿,仿造大內修建。做為太子居所。
說實話,派人過來叫她過去,還真不容易。不是惠妃這麼個不受寵的小妃嬪能辦到的,兒子做了太子,自己連個皇貴妃都撈不著,可見失敗到何種地步。也只有皇后在後頭給方便,人才過的來。
寶馨早就料到了,整理一番,跟著來人就去了承乾宮,從慈慶宮到承乾宮,一條長長的宮道,遠遠瞧去,似乎望不到盡頭。
她今個穿了五福捧壽的鞋,外頭人分了個三六五等,宮內也是一樣,太監裡頭還有司禮監御馬監這樣的大太監,女官宮女里,也分個高低。衣著上就能看出來,五福捧壽的鞋,不到位置上,別說穿,就連給人做的機會都沒有。
宮道上的宮女退避到一邊,低頭屈膝。
入了承乾宮,宮門口的那一樹梨花已經開國了最好的時候,枝椏上只見著葉子,花是沒看到了。
到了明間,惠妃高坐在寶座上,盛氣凌人。寶馨淡淡瞥了一眼,座上女人,比較她的年紀和所處的位置,已經早早的露了老相,哪怕臉上敷粉,卻掩蓋不住眼裡的荒蕪。
「奴婢拜見娘娘。」寶馨跪拜下去,額頭貼在地磚上,過了好會,也不聽惠妃有叫起的聲兒。
寶馨心裡冷笑,也不把惠妃這點磨搓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