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居高臨下給了馮懷一個鄙視的眼神,「怎麼可能。」
「那就是要表明身份了,殿下可想過到了西北大營,如何自明身份?」
太子伸手入懷,掏出一個小布袋。他解開袋子,掏出裡頭的玉印。
馮懷略抬眼,就明白太子把太子之寶揣在身上。
頓時馮懷的腦袋隱隱作痛,「殿下打算拿著這個給西北大營的將軍看?」
太子點頭,他觀察到馮懷神色有異「難道不妥?」
「太子當真覺得能順順噹噹到西北大營?而且就算真到了西北大營,那些武將真的能讓殿下入營?」
「何況殿下不知人心險惡。京城還好,可是除了京城,可就有數不清楚的危險。別的不多說,人伢子猖獗,別說庶民家的人,就算是家裡做官的,也照樣打暈帶走。」馮懷話語裡都帶上淡淡的責備,「殿下以為那些人伢子只要小孩?十來歲的也要的,小孩賣去做奴做婢,十來歲的折斷手腳,賣給那些街頭賣藝的。」
「殿下或許沒聽過,有賣藝的把十來歲的男孩子買來,剝了皮,把還熱乎的熊皮裹上去,養那麼兩個月,熊皮就長在身上剝不下來了。到時候就成了熊人,一輩子非人非獸的。」
馮懷嘆氣,「殿下不知人心險惡,覺得外頭多精彩,您身上揣著太子之寶,可是認得它的人又有幾個?那些個魑魅魍魎的小人要是知道了您的身份,斷斷不會罷手,反而怕死罪,會往死里下手。」
「殿下說的沒錯,這朗朗天下的確不是那些閣臣說的那些天下太平,但真的出事,殿下可曾想過皇爺和娘娘是否承受的起?」
太子被馮懷這一串兒話直接給問成了啞巴,他天潢貴胄,宮城之內除了爹娘之外,還沒誰敢頂撞他。他以前也看過刑部都察院上的摺子,白紙黑字上的案子也看了不少,可從馮懷嘴裡說出來,格外滲人。
太子呼吸瞬間亂了一拍,「孤還是要……」
「殿下。」馮懷打斷他,「您若是一意孤行,奴婢也只好冒犯了。」
太子警惕起來,「大伴,你想要幹甚麼?」
馮懷拍了拍手,頓時從胡同四面八方的角落裡頭竄出好幾個大漢,大漢們二話不說,上前抬肩的抬肩,提腿的提腿,抬腰的抬腰,太子和被翻過來的王八似得,被大漢們扛起來,兩腿亂蹬,「都放開!大膽!」
「殿下,您瞧瞧,真不是奴婢說您,您這樣,武藝都還沒有學通,又怎麼能上沙場呢。」
「胡說八道!指揮千軍萬馬,又用不著孤親自上陣殺敵!」
太子怒吼中氣十足,吼的耳朵都有些疼。
馮懷一揮手,大漢們齊齊抬著太子走。
太子離家出走還沒幾個時辰,就被西廠的番子給提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