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你怎麼沒有回宿舍?」
「周三,在兼職。」衛清這才想起來,周三的下午沈時都會去商場內的奶茶店打工。
衛清掛了電話,心中一片空嘮嘮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剝離走。她緩緩關上寢室的門,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桌子前面夾著她與沈時在高中畢業後,去海邊的合照。
衛清眷戀地伸手觸碰了一下第一次笑得那麼燦爛的沈時,心裡一陣刺痛。沈時平日裡的笑,僅僅是微不可查的輕揚嘴角。若是不注意,你只會認為她寡淡的永遠一副表情。
可到現在……衛清回想著記憶,沈時不知從什麼時候,連著寡淡的笑容都消失了……
她隱隱約約的知道了自己對於沈時的感情,也明白了沈時對自己的感情。可是她並不敢去回應,她不敢去想,若是自己的媽媽知道了這些事。並且指著自己的鼻子,對自己說噁心的那一刻,自己是否能夠忍受。
衛清的母親雖然對於衛清很是寵愛,卻固守著老一輩的三觀。
「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
「等到上完大學,找個門當戶對的男生嫁了,然後趕緊生孩子。女主內,男主外。到時候你就不要經常拋頭露面了,女孩子出去應酬多不像話?在家帶孩子。」
「女孩子找工作,就應該當老師這一行。高考志願填了嗎?選師範。」
「出門在外,別穿太露,一點都不知道自愛!」
「結婚之前,可不准給我搞什麼不三不四的事情!讓我知道了,我非要打斷你的腿!」
衛清趴在桌子上,越是回憶,心中的窒息憋悶感就越甚。她說不出母親的話有什麼錯,似乎每一話都是在為自己好。可是每一句話,又都像是拖拽著的枷鎖,將自己牢牢地圈錮在一處灰不見天日的地方。
其實……她和沈時某種程度上,是同一種人,都是被家庭的禁錮牢牢束縛。可唯一不同的是,沈時勇敢的掙脫了出來,而衛清則選擇了順從……
衛清偏過頭,突然看見了沈時掛在掛鉤上面的毛氈貓。那小小的,極其可愛的毛氈貓和她乾淨整潔的書架,不染纖塵的清冷畫風有些格格不入。
衛清站起身子,將那毛氈貓取下,小心的拿在手裡。沒想到這個毛氈貓,沈時到現在還在保存……
這個毛氈貓是在高三那年衛清送給沈時的禮物,說起來由,卻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臨近高考的第五十七天,上完晚自習的沈時與衛清結伴往家走。當她們路過一條沒有河水的橋,衛清與沈時突然聽見「喵喵」的叫聲。
尋著聲音找,發現是一隻雜色的花貓,身形乾瘦,怯生生的趴在橋下。一雙警惕的眼睛,小心的打量著沈時與衛清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