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沈時叫自己,夏禾咬斷了嘴中的面,咽了下去後,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嗯?怎麼了?」
沈時認認真真地盯著夏禾的眼睛,開口道:「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回去吧。我們一起先回D城,去看看你媽媽和妹妹。」
聽見沈時突然提起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夏禾眼睛倏地一紅:「沈時,你……」
沈時的眉宇心疼的向中間蹙著,果然讓她猜對了。蹲在夏禾的身前,沈時與夏禾坦白開口:「夏禾,對不起,我不該留下了你一個人在原地等這麼多年。」沈時左手的拇指又開始不自覺的揉捻著無名指的戒指,「一直以來,我都面對不了衛清的死。最後還不得不選擇了離開。在我離開的這些年裡,我每天都在受折磨,想不明白周圍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不幸。我甚至一直以為,這些不幸都是我帶來的。」沈時看著夏禾的眸子閃過一絲愧疚,「最後我甚至在想,只要我離開了,一切都會好了。」
這些年,沈時在想,如果當初她沒有與衛清相識、她沒有接過那顆牛奶糖、沒有少寫數學卷子後面的大題。最後就都會不一樣了,所以自己一直都是厄運的載體。這些想法的出現,甚至不敢讓她再回去找夏禾……
夏禾的喉嚨似乎哽住了什麼,忍住心底翻湧的情緒,接著等沈時往下說。
「直到我們再次相見的那天,我在別人口中得知:你結了婚,已經有了孩子,最後卻又被第三者破壞了家庭,遭受了背叛。」沈時咬咬牙,即便是現在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可還是難掩心中的憤怒與痛惜,「我才恍然明白,我的離開,又傷害到了你。我氣,氣怎麼有人敢!怎麼有人敢那樣去對待你!那一刻,我只想要好好將你搶回來,用心保護你,愛護你。哪怕你怨我、恨我、甚至都不愛我了。我只想好好保護你。」
「所以沈時,你不要和我說你現在只是對我愧疚。若真是這樣,你這份愛,我不要也罷。」夏禾的眼中倔強的含著淚,咬著下唇喑啞著聲音。
「不是愧疚,是自責……自責我沒有保護好你。」沈時握住了夏禾的手,眼中是一片潮濕的清明,「你那天露出了戒指,讓我得知了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假的,沒有人那樣傷害過你。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既然命運重新給了我這個機會,我只想要好好把握住。夏禾,我愛你,嫁給我好嗎?」
沈時突然的求婚,令夏禾眸中忍不住淚水上涌,眼底儘是一片驚喜,嗔笑道:「怎麼?一碗炸醬麵就想要騙我嫁給你??」
沈時連忙搖頭否認,夏禾見狀破涕而笑。親手摘下的脖頸上帶著的戒指,遞給了沈時:「這一次,我要你當著我的面親自給我戴上。」
沈時顫抖的伸手,接過那枚戒指。滿心歡喜,滿心激動。夏禾的手就伸在自己的面前,五指纖纖,素嫩白淨。
夏禾的面容上掛著比往日更加溫柔的笑意,脈脈注視著沈時。
像是準備履行最莊重,最神聖的任務。沈時緊張的屏住了呼吸,一寸一寸為夏禾重新戴好了那枚戒指。
「一碗炸醬麵不夠,我要吃一輩子的。」夏禾笑道。
沈時聽言眨著眼中的淚,鄭重地點頭,笑道:「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