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僅相信,她還沉浸其中。
她不是沒有察覺到趙儲鑫的異常,但是她卻戀愛腦的說服自己那是錯覺,她固執的說服自己相信趙儲鑫給她創造的虛假世界。
她甚至為此不在意自己的兒子。
否則,她也不會在虛妄破碎之後毫無顧忌的自殺了。甚至都沒人知道,她在死得那個時候,是否可憐過自己的兒子。
剛開始的時候,白霽沅不是沒有怨過。十六七歲的孩子最是多愁善感的時候,本就是笑春風嘆秋霜,情緒高漲時自覺天命不凡,情緒低落時又覺世道不公。更何況被自己親生父母這樣對待?
白霽沅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卻沒有人在意,不會有人溫柔的安撫著他的情緒,不會有人在意他的感受,更不會有人悉心的把他呵護在懷裡。
也正是如此,白霽沅才養成如今這樣的性格。他之所以萬事以自己的感受為重,正是因為如果他都不在乎自己的感受,那就真的無人在乎。
他自己都不能保護自己,又指望誰保護他?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變的冷血。
趙儲鑫一直以為,白霽沅之所以想要天勝的繼承權,一是為了保住白成業的產業,二是跟自己一樣,為了前途名利。
但其實不是,白霽沅壓根兒就對天勝沒有絲毫的感情和興趣。他之所以提天勝,不過是隨口一說用來跟趙儲鑫談條件的工具罷了。
畢竟只有讓趙儲鑫絕對自己有利可圖,才會放下他的戒心。否則,別說趙儲鑫了,白霽沅自己都不相信他會放下這些年積壓在胸腔里的陰暗情緒毫無芥蒂的幫助趙儲鑫。
也正是因為有天勝這個工具,所以趙儲鑫沒有生疑,反而對白霽沅的咄咄緊逼表現很是縱容。
白霽沅舌尖摩擦著虎牙,眉宇間的冷意愈發濃重,他關掉文件,冷漠的給趙儲鑫回復了幾個字,之後再次關掉了手機。
趙儲鑫等了一上午,終於等到了白霽沅確認沒有問題的消息。他長吁了一口氣,仿佛已經看到大把大把的人民幣和無盡的恭維諂媚在向他招手。
趙儲鑫甚至比白霽沅還表現的迫不及待。他直接聯繫了李律師,讓他將遺囑文件列印出來。
趙儲鑫這邊兒正交代著李律師一些相關的細節,以至於沒發現,他的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打開了一條縫隙,而門外,正站著他的兒子,趙堯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