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光笑笑:「那我等你呀,快去快去,還有,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洗?」
許葉瞪她一眼,起身去了浴室,紀光在她身後扁扁嘴,哎,看來鴛鴦浴還早呢,上一次可都是借著自己背上傷痕啊,不能心急。
她閉上眼睛,想起許葉剛才難過成那個樣子,眉間起了細小褶皺,等明天吧,明天一早她就要知道,到底是誰,讓許老師這麼難過!
許葉洗澡出來,看紀光半閉著眼睛,以為她都是睡著了,於是她輕輕牽起一點被角,鑽了進去,就睡在床邊上。
誰知一雙長手攬住她向里,紀光忽然說話,聲音還很清醒:「睡那麼外邊幹嘛,怕我怎麼樣你啊?過來點,都分走我的被子了。」
許葉被她這麼一說,羞意稍微淡了點,順著她的手躺進去點,兩個人並肩,都睜著眼睛,好久沒有說話。
此時過了睡點,兩個人都已經沒了睡意。紀光聲音里有淡淡惆悵,問許葉:「許老師,你不是想知道我之前幾年是怎麼過得嗎?」
許葉偏頭:「嗯?」
紀光枕在雙手上,看著天花板,在記憶的河流里逆流而上,時間如煙雲般散去,只是光陰里的瞬間還是那麼清晰。
那個時候她不知道下了多大決心才離開她,雖然主要原因是怕自己舅舅舅母上門給她惹麻煩,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不願意一直在她羽翼下長大。
溫柔鄉,消磨人的精神和意志,留在她身邊,一直索取,一直依賴,一直長不大,那許老師對自己永遠都只能是照顧小孩子,她們之間永遠不可能對等。就如此刻,即使她努力長大了,可是許老師還是把她當成那個需要照顧的小孩子啊。
這些念頭在她腦海中徘徊,可是她自然不會說出口,她只是說起自己之前高考分數沒夠去許葉的大學,於是去了她們隔壁學校學生物,總是去蹭課,後來考過去讀高分子。
紀光又說起待了幾年的武館,老太太頭髮銀光亮亮,梳的一絲不苟,被陽光照到都會泛點光亮。老太太對人嚴苛,最開始不願意收她。
紀光就是那時候練就的厚臉皮技能,每日早早去她武館裡,在邊上候著,見縫插針的給人搭一把手,叔叔伯伯喊得極甜,不說話的時候就安靜垂手而立,並不惹人厭煩。
後來老太太有一天叫住了她,那時她每天去武館,已經有一年多,老太太面上還是不軟和,說她在這裡偷師這麼久,還不如收了她,免得她以後出去三腳貓功夫,被別人看出點師承後還得丟了她的名頭。
紀光自然歡喜,老太太雖然嘴硬,可是歲數大了,還是有心軟的那一天,誰不喜歡一個白白淨淨的年輕小姑娘,更何況她聽話又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