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胡說八道!明明就是你!小丫親眼看到的!你這個壞了心腸的小賤貨……」陳氏嘴裡不乾不淨,還想打,舉起的手就被秦萱抓住。
「不過就是一堆柴,只要是乾的能用就好。何況就算要來教訓,也得是爺娘來,不必嬸娘操心。」秦萱說話的時候,話語帶笑,但是其中不含半點溫度。
陳氏見著手被扣住,立刻就掙扎要從她掌下逃脫出來,但是秦萱的力氣不是她能夠比得上的,她掙扎的頭上出了一層汗,都沒有掙脫開,她感受到腕骨越來越疼,似乎要裂開一般,陳氏情急之下張嘴就要去咬,結果被秦萱伸手扣住了下頜。
「你……赫赫……」陳氏下巴合不上,一使勁劇痛從骨子裡鑽出來。渾濁的口水從大張的嘴巴里淌出來。
秦萱不耐煩洗衣服的,伸手一甩,陳氏就被她甩到地上,差點一頭就撞在地上。
陳氏被摔懵了,坐在地上就大哭起來,「天殺的沒良心喲!在我家白吃白喝還要我這個老婆子的命哦!」
安達木一進門瞧見的就是潑婦指天罵地的「壯觀」場景,他知道秦萱的叔父和嬸娘都是從中原那邊遷徙過來的,但是這般乾嚎外加抓著衣襟一副要尋死的模樣,還是頭一回見著。
遼東這地方,地廣人稀,後來慕容部的單于帶了大批的鮮卑人來遼東定居,在中原的漢人打起來之前,除了大晉留在遼東的守軍和將領,就是鮮卑人最多了。
安達木哪裡見過這幅架勢,立刻看得發呆了。
「鮮卑女人生的玩意兒,呸!」陳氏嚎啕叫罵了好一陣,見著秦萱根本就沒有和她對陣的意思,抱起秦蕊就往門外走,自家門口上還站著一個鮮卑人,想起秦萱的生母蓋樓氏更加撒潑了。
「兩個一身的髒血污了祖宗,就該死在外面!誰不知道鮮卑女人在外面到處亂搞,兩個還不知道是誰的種!」
這話已經說的惡毒了,安達木瞧著陳氏一邊罵,一邊狠狠的瞪著他,就算聽不懂漢話,也知道陳氏不是在說自己的好話。他立刻就氣的漲紅了臉,他都還沒招惹這瘋女人呢,莫名其妙的就被罵了,換個人都得大怒。
「走吧。」秦萱抱著妹妹走過來,帶著歉意看了安達木一眼,「她就是這樣的人,對不住了。」
秦萱的父親就是當年駐紮在遼東的晉軍中的一個將領,那會他也有功勳,但是司馬家的朝廷不是那麼好升官的,尤其九品中正的評比全部被那些大世家牢牢掌控在手裡,上去的人幾乎全部是士族子弟,寒門子基本上就別想摸仕途的邊。
而且朝廷上對武將看得也不重,洛陽裡頭男人們學女人塗脂抹粉,視兵士為奴僕。秦萱的父親在遼東一直到死,都沒有被那些士人當做一個人看重過,沒有升遷不說,還被那些所謂的風雅之人當做犬雞一般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