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秦萱以前見過很多鮮卑牧民在放羊的時候唱牧歌,慕容泫說他自己不會,秦萱壓根就不信,「隨便一個都可以。」
「我……」慕容泫嘴唇動了動,「你若是不嫌棄難聽……我勉為其難也不是不行。」
「能聽將軍一曲,是屬下修來的福氣。」秦萱沖慕容泫笑。
慕容泫清了清嗓子,當著秦萱帶笑的雙眼開始唱,「男兒欲作健,結伴不需多。鷂子經天飛,群雀兩向波。」
他嗓音中帶著一點兒這個年紀的少年人常見的嘶啞,不過是點到為止,而不是嘶啞的和剛入變聲期的男孩那樣難聽。
「鷂子經天飛,群雀兩向波?」秦萱聽到慕容泫的唱詞有些新奇,她生母是鮮卑人,自小也是在鮮卑人裡頭混著長大,那些草原上的牧歌聽了不少,還沒有聽過慕容泫口裡唱的,「這聽著倒是新鮮,是你們家裡的麼?」這裡頭似乎說是帶兵出征的事,軍中男兒豪情萬千,和牧場上天蒼蒼野茫茫完全不同。
鷂子是草原上常見的老鷹的一種,鮮卑人常常馴化鷂子來捕捉獵物,鷂子飛過天空狩獵,成群的雀鳥慌張向兩邊奔逃。秦萱也是在戰場上拼殺過,知道這是歌頌自己軍隊的強大,嘲笑敵人的抱頭鼠竄。
「算是吧。」慕容泫笑了一聲,這歌謠是他做了皇帝之後,帶兵出征西邊長安的羌人。那會北面比現在也好不了多少,羯人給漢人給殺個精光,但是氐人羌人匈奴人,哪一個是好相與的。
他那會還能動,慕容煦的子孫後代已經被他折騰的差不多了,再報復也沒有多少快感可言,而且哪怕他把慕容睿和他的子孫給殺個精光,秦萱也回不來。呆在鄴城對他來說更多的是折磨。不如帶兵出征,接著攻伐之事發泄自己心裡的戾氣,也給兒子減少壓力。
長安一旦拿下,北邊的半壁江山就算到手,到時候就算他不在了,大郎繼位也能輕鬆不少。
這歌謠就是在他攻打羌人姚氏之後出現的。
「也不知道是哪位將軍帶兵出征,」秦萱笑道,「看來打仗還很有一手。」
「那那個將軍還多謝你的誇獎了。」慕容泫聽著心花怒放,手上也有些不老實。他素了這麼多年,若是一直都沒有開葷倒好。現在再次嘗著滋味就止不住了。
手掌滑過凸起的小丘,掠過平坦的平地,一路向下。秦萱一把扣住他的手,面上似笑非笑,「你還真的是記掛著這個呢?」
「想不想?」慕容泫輕啄她的耳郭,沐浴所用的藥湯里加了香料,湧上來的蒸汽氤氳芬芳。
「……」秦萱聽到身後人帶笑的話語,扣住他手腕的手也有些放鬆,慕容泫抓住機會趁機而下。
水從浴桶中溢出來,秦萱將慕容泫壓在榻上,兩人身上的水都沒有擦拭,混著汗水被升高的體溫一蒸,從心底下冒出難解的火熱。
她騎在他的身上,雙手按住他的肩膀,身體起伏,濕透了的黑髮落到他的臉頰邊,水滴滴下來,留下一串曖昧的痕跡。
慕容泫喘息不定,他手掌覆上她的面頰,而後她壓下來,他撫上身上人的背脊,肌膚和體溫都讓他感到十分的迷戀。此刻他們是真真實實的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