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人,和漢人不同,也不講究個甚麼禮法正統。要是漢人強大,那麼就聽漢人的,稱臣進貢送質子,都不在話下。但要是漢人勢弱,壓抑不住了,自然是反了他的。
「可將軍想過大王沒有?」慧光問道。
「大王怎麼了?」慕容翱聽到慧光這話不禁有些奇怪。
「大王希望將軍的傷好了嗎?」慧光嘴邊含笑問。
「……」慕容翱眉頭深深皺起,他轉過目光,沒有說話。
「大王希望將軍的傷好了,那麼將軍的傷便好了,若是沒有傳來讓將軍帶兵出征的消息,那麼將軍就好好養病。」慧光道。
慕容翱看向慧光,「大師之意……」
慧光的意思慕容翱有些能夠領會的到,他手掌握緊,過了好一會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韜光養晦,便是漢人的處世之道。」慧光垂下頭,頭頂上的戒疤格外明顯,「將軍眼下也應當顯拙才是。」
慕容奎性情多疑,從年輕時候就特別的明顯,不然也不會對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下手了。慕容翱當年也是吃了這麼一個大虧,要不是見勢不妙跑的快,這會恐怕骨頭都已經沒了。
「……大師說的有道理。」慕容翱回來不久,又和宇文部酣暢淋漓的打了一仗,自然是將陳年往事都給忘到腦後了。如今被慧光這麼一提醒,那些已經被遺忘了的事,又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慧光吟誦了一句佛號,雙手合十。
*
石趙皇帝沒了的消息傳來,慕容奎也放下和賀蘭夫人吵架的事,來觀望關內的那些羯人。
秦萱自然也聽說了,她覺著接下來就是等著出兵的消息,她也覺著慕容不可能不動手,說句實話,石趙皇帝的那些個兒子,除了曾經和慕容打過一仗,全身而退的那個皇帝養子之外。其他的兒子才能恐怕堪憂,都這樣了,不打才是對不住自個。
她一樂,就乾脆抱著東西回軍營去了,無視了慕容泫那張堪稱怨婦一樣的臉。慕容泫纏她纏的很,有時候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天天盯著,這架勢就算是秦萱也有些吃不消。這男女之間的距離,把握好了那就是天天蜜裡調油。要是掌握不好,太遠了自然會疏遠,太近了,哪怕他原先美成一朵花似得,她也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
秦萱可不是那種和人確定了關係,就一心一意只管談戀愛的小女孩。這世上有趣的事太多,不僅僅是男女之情,還有很多其他值得追求的。例如名利,那才是對她最有用的東西。
回到軍中,她看到熟悉的穹廬,還有那些士兵們,她心情頓時快樂的不行,果然看慕容泫久了,再看看別人果然覺得眼前一亮。倒不是說慕容泫長得難看,而是吃肉吃多了,嘗嘗蔬菜有利於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