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人到哪裡去找?」慕容明說著就蹙眉。他們兄弟幾個的的確確是正經上過沙場,手裡也有軍功的,但是找良醫,而且是醫術超群的那種,哪裡那麼容易。鮮卑人的巫醫最多只能讓心裡好受些,真正有用的,只有漢人的那一套。
要找良醫的話,那麼就只有到那些漢人集聚地方。可是這……也不好找,還別說一定會有人來濫竽充數,這行醫不比吹隕,一個不小心便會出人命。怎麼甄選,還是個問題。
「那麼讓叔父也來幫忙好了。」慕容泫笑了笑,「人一多,就好辦事了。」
話已經說到這裡,做不做就看旁人的了。
慕容泫沒想著把自己準備好了的瘍醫直接送到燕王府去,顯得自己早就預料到了似得。還是等有人出頭之後再說吧。
兄弟三人散場回家,秦萱帶著那五十個人苦逼兮兮的等在那裡。現在誰也說不清楚慕容奎是不是會兩腿一蹬直接上西天,所以每個人的神經都是緊繃的,不敢放鬆半分。這樣簡直比上沙場和人拼殺還要辛苦。
因為在沙場上,敵我分明,戰事再久,總是會有結束的一天。但是涉及奪嫡,就遠遠沒有這麼輕鬆,更別提坐在世子位置上頭的那個人對慕容泫也有那麼點點的敵意。
秦萱時時刻刻注意著外頭的動靜,幸虧她在戰場上也養成了警醒的性子,不然這麼下來,還真叫人吃不消。
外頭的人給傳來話,說外頭一切平靜,秦萱才點了點頭。抬頭看著天空,眉頭皺了皺,她見過慕容奎幾面,雖然慕容泫的用意是要把她推到燕王面前,好讓前途更好一點,但她還沒到對一個沒有仇怨的人隨意他生死的地步。
她這回還真是希望慕容奎能夠活下來。
不過這種內部爭位,還真是比外頭的打仗要難得多。秦萱搖搖頭,要是可以她還真像跑到外頭去,不管是羯人還是匈奴人,痛痛快快來幾場,到時候不管心裡有多少鬱悶,都該發泄乾淨了。
高玉淑躲在一棵茂密的大樹後,對著秦萱直看,她目光灼灼恨不得在秦萱的後背上燒出一個洞來。
而前頭的男人也似乎有所察覺,向身後看來,高玉淑立刻躲的嚴嚴實實。那些教舞的教習,為了讓她身輕如燕,跳舞的時候有輕盈之美,每日的飯食都是定量的,不准她多吃一口。久而久之,她便比以前更加纖細,這麼粗壯的樹足以遮擋住她的身形。
秦萱一臉無語的看著身後那棵大樹。她方才覺察到有人盯著自己,回頭一看什麼都沒有,這地方是慕容泫的府邸裡頭,照著慕容泫的作風,他是不會容忍有人往他這裡安插眼線。只能是府中的人。
突然一陣風颳過,樹後吹拂出一小段的白紗。
那段白紗很快就被人給按了回去,不管風再怎麼大,也沒冒出來半點,但是秦萱到底還是看出來了樹後面有個小姑娘。
平常人是進不來慕容泫這座府邸的,秦萱才不相信樹後面躲著的是個過路的。
想起高句麗人尚白,而府邸中的高句麗人恐怕只有那麼一個。秦萱笑了笑,直接走開。她知道高玉淑的怪脾氣,也不想送上門給人埋汰,乾脆她想在那裡呆多久就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