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是慕容泫的弟弟,同樣的也是客人。聽到慕容泫這麼說,他哪怕有一肚子的疑問,也只能憋著。
慕容泫讓人送慕容明出去之後,自己就往後頭走。
今天他的生母高夫人突然來了,說的自然還是他娶妻的事,什麼難聽的話倒是沒有講,只是話里話外說到了娶妻娶賢,家中需要一個女主人來操持家務生育子嗣。不得不說世家的教養還是有過人之處,諷刺起人來,也是軟軟的,若是不知道某些典故,還真的聽不出來。
宇文氏當初很直接,他母親那種才是真的難對付。不過他說的一句話,直接就把生母給懟回去了,「此事需要和阿爺和阿娘說過才是。」
高氏出身再高,卻還是個妾侍。對於自己兒女的終身大事,按照漢人的道理來說是沒有半點置喙的餘地,而且他知道這個是高氏心裡的刺,只要一碰,就能讓生母疼的幾個來月都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他這麼做不對,但是話說出口的時候,卻是覺得無比的痛快。似乎兩輩子對於生母的怨氣全部發泄出來了,前生他在兄弟裡頭和個小可憐一樣,有生母也沒生母沒有多少區別,到了這輩子,重新來一回,體會到母親對自己深入骨髓的厭惡。
所以,當生母拿出架勢來干預他的私事的時候,他才會那麼的厭惡。當年她不是相當討厭他麼?覺得一個高高在上的士族女生下髒血的鮮卑孩子是最恥辱的事,那麼就一輩子不管不理好了,為何還要在他的婚姻大事上指手畫腳?
又有什麼資格來要求他一定要聽她的話?憑什麼?難道僅僅是因為她生了他?
慕容泫腳下的步子放緩了,身後的家人也趕緊放慢自己的速度。垂下頭來,盡力將自己的存在抹去,讓主人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方才他們可是看到這對母子針鋒相對,郎主看起來不動聲色,可是嘴裡說出來的話句句都是往夫人心上捅刀子,想起高夫人當場就鐵青的面色,幾個家人還是忍不住發憷。
慕容泫站在那裡,想了一下,發現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母親對他說過的話幾乎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尤其是今生,他那會不是普通的孩子,也不會纏著母親,一年到頭母子兩個說不上一句話。
他抬起手掌,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眼裡冰冷。就這樣,還想他聽她的話?未免也太痴人說夢了些。
他可以好好孝敬她,榮華富貴讓她安享晚年。,可是有些事她不該管的,哪怕一絲一毫,他都不會讓她成功。
慕容泫想著,嘴角露出一絲笑來。他轉過頭去,就往秦萱住的地方走去。
府邸之中沒有以往的諸多雜事,鄴城內的事又有專門的人來處置。他可以暫時的休息一下,他平常也不怎麼生病,不過晚年倒是還債了,病痛發作起來,讓他喜怒無常。
倒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把身體好好調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