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塗想起來,自己好像也從來沒有近身服侍這位主人過。
「怎麼了?」秦萱把環首刀等物擦拭乾淨放在一旁,看著梨塗滿臉的複雜,不禁有些好笑。
「主、主人……」梨塗下意識的就要給秦萱磕頭。
秦萱立刻就攔住他。
「我還沒死,不需要給我跪來跪去,」秦萱知道梨塗應該是知道什麼了,不過知道了也沒什麼,她現在就如同一個賭徒,把自個所有能夠拿出來的本錢全部壓了上去。至於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梨塗站起來,過了許久,他有些不安的說道,「師父讓我來照顧您。」
讓梨塗來實在是沒有多少意外的,因為他在徐醫的手下做徒弟,而且他也曾經是她的隨從,算起來,比起其他人,梨塗的的確確更加適合。只不過他的醫術到底精湛到了哪個地步,秦萱就不知道了。
「嗯,好。」秦萱點點頭。
她不打算喝墮胎藥,慕容泫和她說了很多關於肚子裡頭這個孩子的事,從小時候的調皮到少年時候的叛逆,再到青年的陰鬱。她越聽就越恨不得把人從肚子裡頭提出來吊打,秦萱自己就不是什麼賢良淑德的人。真正賢良淑德的女人干不出她做的事。
不過墜胎藥不喝,也不代表她會真的保下這個孩子。慕容泫對這個孩子的關注,遠遠大過了她這個母親,秦萱覺得要是慕容泫自己能生孩子的話,指不定他會很樂意的把孩子給生了。
她現在就真的有幾分聽天由命的意思,現在孩子的月份小,就算沒了和每個月的月事也差不多,只不過要保證胚胎組織必須要流乾淨,不然日後會很麻煩。
「接下來幾個月,就託付給你了。」秦萱對梨塗一笑,把梨塗給弄得手慌腳亂,連連擺手。
梨塗跟在徐醫身邊,自然是廢寢忘食的學。能夠學字已經是意外之喜,還能夠有一技之長,怎麼能不讓他好好苦學?
徐醫也不是藏私的人,他家裡的兒子沒幾個是能夠靜下心來研究醫術的,他那一身本領又不能沒了傳承,梨塗雖然是個胡人,但為人聰穎好學,品行也好。徐醫也就乾脆將人好好教導。
不過醫術哪怕是天資卓越,也要學上那麼許久在師傅身邊觀摩幾年之後,才能夠出來單獨行醫。
梨塗自己也知道這個,所以哪怕徐醫這段時間讓他惡補婦人科的內容,他也是心裡沒底。
「小人不敢。」梨塗下意識就蹦出這句話。
「沒甚麼敢不敢的,你帶上醫書之類的上路,我儘量照顧好自己,不給人添麻煩。」秦萱說完,笑著伸出手來在梨塗的肩上拍了兩下。
秦萱要出去了,秦蕊是愁容滿面,哪怕她沒有出嫁,也知道女人肚子裡頭有了孩子最好帶著別動,不然說不定就是一屍兩命。
可是姐姐的走還是留,根本就不是她能夠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