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哪怕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但當著父親的面,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慕容泫立刻端起酒杯,而且不僅僅是和慕容煦把酒言歡,在酒宴之上,慕容泫親自唱了一首阿干之歌。
《阿干之歌》原本是慕容奎的父親思念被他趕走的兄長用鮮卑語做的一首歌,是用來懷念兄長的,傳說慕容奎的父親每次唱這首歌,都會自己拍打拍子,淚流滿面。
「阿干身苦寒,辭我大棘住白蘭。我見落日不見阿干,嗟嗟!人生能有幾阿干。」慕容泫的歌聲在宴席上傳開,原本那邊樂工們的奏樂都聽了下來,只有慕容泫的歌聲在宴席上響起。
慕容煦也是涕淚滿面,一副感動的不可自抑的模樣。
慕容奎連連長嘆,後來或許是聯想到自身,他當年做的要比父親還要絕,年輕的時候不覺得,年紀大了,回想往事不由得悲從中來,也怕兒子們會重蹈覆轍。
他高聲和之。頓時宴會上鮮卑歌聲不絕。
「阿干身苦寒,辭我大棘住白蘭。我見落日不見阿干,嗟嗟!人生能有幾阿干!」慕容奎的歌聲不比慕容泫那麼有中氣,沙啞中帶著一股蒼涼。
在場的人絕大多數會鮮卑語,就是那些漢臣也會說鮮卑話,漢臣們憤憤露出感嘆之情。秦萱聽到這話,臉上跟著眾人做出一副悲傷的神情。
其實她內心快要笑岔氣了!
說慕容泫壞的冒水都是輕的了!這傢伙已經壞透了,就連心肝都是烏黑烏黑的!秦萱憋笑,調動了全身的力氣才沒讓自己拍桌狂笑。只不過她臉上扭曲成一團,看的旁邊的中官都因為她是不是突發疾病,畢竟之前喝了那麼多酒,有些有隱疾的人還真的會發病。
「秦將軍,還好嗎?」中官小聲道。
「無事,多謝。」秦萱輕輕的擺了擺手。然後一把擰住自己大腿,免得自己笑出聲。
這歌是弟弟懷念哥哥沒錯,但是這歌當年的背景和現在不是一點半點的像!當年老遼東公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爭家產爭權力,兄弟之爭發展到後來,哥哥吐谷渾就帶著牛馬和部民遷徙到別的地方了。
慕容泫唱這首歌,真的不是在咒太子麼!
秦萱心裡都快要笑趴下了,光明正大的給太子癟吃,慕容泫還真不愧兩輩子的老流氓。
慕容煦已經被慕容泫給噁心壞了。奈何慕容奎根本沒有聽出這首歌的不對來,反而跟著慕容泫一起唱。他除了跟著一塊裝出悲傷感嘆的樣子之外,根本就不能做其他的事了。
他看了一眼慕容泫,慕容泫這會已經唱完,手持一杯馬奶酒照著鮮卑的習俗敬給慕容煦。
慕容煦恨不得拔出自己的佩刀給慕容泫來那麼兩下,但也只能心裡想想了,他伸手結果慕容泫遞過來的馬奶酒,一飲而盡。酒水裡頭的奶膻味沒有完全除去,慕容煦喝這個原本喝習慣了,但是這回從心底湧出一股噁心。
他強行壓下那股湧上心頭的噁心勁把奶酒喝下,而後又握住慕容泫的手,和他說了一些兄弟互相鼓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