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鎏鼓是上古凶獸背骨所化,雖已現了玉色,敲擊仍有濃重殺伐之氣。
寧珏輕輕一擊。
其餘仙人早已正襟危坐,就連拼酒的紈絝們聞聲亦是一震,紛紛回過神來。
寧珏道:“公主適才那首青詞極好,顧犀吟誦為公主助興。”
顧犀臉皺得像草紙。
丹未上前送我去更衣,檢查了一遍袖角褲腳俱已紮好,我讓她使了巧勁將批帛挽在我臂彎。
高台之上端坐肅然,氣度清貴,寧珏目光沉靜,看著我手背雙劍,一步步從夜色里走進宴場。
帝君目不轉睛看著我,右手在鼓面一拍,金戈之氣頓起。
顧犀分明沒醉,站在坐席前身形挺拔,高聲朗道:
“盛宴兮嘉時,禱祝應天意。”
鼓聲沉沉,如遠古烈風呼嘯。
左手短劍飛出,我右手劍花一挽,彎身折腰利落地從漫天劍影中掠過,足尖一點輕巧飛進了宴席歌舞台,批帛在風中飄動。
回手一掃接回短劍,劍柄在我手心往空中一旋,殘影變幻,化出“天”字。顧犀看到,嘴角露出不屑。
“渺渺兮無極,浩浩御正氣。”
我蓋步壓劍,右腿微屈,左腿在身後高高翹起如御正氣祥雲。接著劍尖上挑,右臂往外旋轉了一個周天,批帛翻飛,劍影頓時如天地方圓,我自在這方寸間御氣飛翔,劍氣半分損傷不到。
坐席處傳來驚呼。
“容天地予萬物,窮吾懷而不息。”
我一抽肘雙手合十,兩把短劍在空中融為一體。出自同源,驟然相遇,光華更盛,將我額發吹起。納蘭明玉輕輕一擺手,半空中白色玉蘭花瓣懸浮,被我劍氣震顫不住盤旋,逐漸在空中匯聚成一個花球。
“蒙今上以恩籍,奉萬古於長……啊——陸妍!你!你!”
我伸手,劍筆直脫手刺破花球,一時花瓣紛飛灑落滿場。兩柄短劍在紛亂的視線中準確無誤釘向顧犀身體兩側,將他華貴衣飾戳個對穿,整個人向後飛去被牢牢釘在了案桌前,他的額發還在不住余顫。
顧犀渾身翻滾想要掙脫,我卻在劍身上附了鐲玉靈力,牢固不可突破。眾仙尊衣冠楚楚,他肋下習習生涼,分外可笑。
“這是什麼妖術!快放開我!”
終於把他釘住了,緊繃著的身體一松,我向下飛去。批帛卻因剛剛被射出的劍氣割斷,飛向了顧犀之前與人拼酒的桌子。
寧珏身形變動,下一瞬出現在了歌舞台下展臂接住我。
松木氣息滿懷,我輕輕推了推他:“大庭廣眾,成何體統。腿又沒受傷,我自己能走。”
寧珏低頭望著我,低聲道:“孤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