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並肩在中州城的石板路上走了片刻，陽光落在身上，還算暖和。不吵不鬧時，這個人也不是很難忍受。
他一直不說話，想起剛剛那兩個官兵走之前的眼神，我突然有些緊張道：“他們不會是認出我了吧！”
顧錦璧道：“我沒有告訴他們寧都的公主是假的，如果你將你的老師騙得夠實，她不戳破，其他人恐怕還要再費一些時間察覺。”
我偏頭看著他道：“你怎麼知道是我老師扮的？”
他哼了一聲：“那公主對我這麼有禮貌，怎麼可能是你本人？必定是個司儀女官。那幫蠢貨。”
我：“……”
顧錦璧在成衣鋪里一現身，衣飾華美、氣度矜貴，幾乎所有還沒搭上客戶的小廝女郎全圍上來了：“這位仙君要什麼！”
幾人將他引到黑色、藏藍的布料前，卻見他沒什麼興趣。
另一個女郎反應極快，將他往穿花繡蝶的那一片引：“仙君這麼俊朗，肯定是買給心上人的呀！”
誰知顧錦璧聞言搖搖頭，指了指我道：“不是，買給她的。”
眾人將目光一起落在我身上，又緩緩移開。
小廝抱過來一匹繡著綠色喇叭花的粗布，問道：“那姑娘喜歡這個嗎？”
我：“……不太喜歡。”
小廝“哦”了一聲，又抱過來一匹大紅印土貓的，正要開口問“這匹呢”，我果斷對著他道：“你走開。”
顧錦璧打量我半晌，又看看那匹印著土貓的：“就這個。”
“不可以！顧……顧仙君，我要去見帝……帝仙君的，穿成這樣不合適啊！”
他在土貓和我之間來回逡巡目光：“我覺得挺合適的啊，神似。”
我：“……殿……顧仙君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說，女孩子都喜歡穿漂亮衣服，你不能這樣對我。”
顧錦璧晃晃腦袋道：“我可以啊。”他伸手抖開一條黑色絲絛，下面綴著個繡了金線的黑色錢袋：“我有錢，你沒有。你想穿新衣服，就要我答應。”
我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了。
顧錦璧金主金口玉言，眾人忙取了布牌去庫房裡尋存貨。鋪子裡這樣花色的成衣只有兩套了，且都比我身量大。裁縫來細細量了腰身，拿回去改了一會，隔著小桌遞給我改好的衣裙。
我垂著頭，伸手正準備接過去換，半空里忽然橫伸過來一隻修長的手。
顧錦璧在我之前拎住了這身衣服，語氣不善道：“怎麼？不喜歡衣服，生我的氣？”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忽然嗤笑：“你陸妍手腕通天，就算穿成一匹馬，還不是把寧珏迷得團團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