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就道,「侯爺,如此看來,姜子牙此人,怕也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吶,這,我等八百路諸侯聯軍共討商紂,此事若成,日後姜子牙又……」
崇應鸞一看,是他從那朝歌難民堆里挖出來的人才。此人心思細膩,可堪大用。聽他這麼一說,崇應鸞的眉頭就鎖的更緊了,這個人,真是說到他心坎里去了啊,他就是憂心被卸磨殺驢了……「子德所言有理啊……可如今我等已經是拴在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吶……」
名喚子德的人聞言一笑,「侯爺此言差矣。」他壓低了聲音,道,「不是朝歌城還有另一位王麼……」他心裡其實也鬆了口氣,終於他能派上用場了,又暗道成秀不愧是殷破敗將軍的兒子,果然能夠將大王的計劃實踐地十分完美。
在座眾人聞言面色一凜。崇應鸞壓低聲音斥道,「休要胡言亂語。」
許子德搖了搖頭,「侯爺救我夫婦於水火之中。子德自當願為侯爺多做打算。侯爺且聽子德一言,我觀武王此人,實乃面慈心冷之輩啊……看似謙恭忍讓情深義重,可觀他這一路作為……」
崇應鸞沒有出口打斷他,許子德就知道,他聽進去了。
崇應鸞道,「可是,紂王也並非是明主,更何況我相助於西岐與他為敵,恐怕……」
許子德聞言一笑,崇應鸞詫異道,「子德何故發笑?」
許子德起身走到他身邊,「侯爺,人言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紂王還是天子,我等原為成湯子民,如今確實已算不臣,而今商王岌岌可危,若侯爺此時出手相助,天子豈不對您感恩戴德?且子德昔日曾聞,狡兔死,走狗烹。武王此人……唉,侯爺,子德句句肺腑之言,侯爺萬萬要多多考量啊……」
底下有人點頭,也有人反對,「子德擔憂武王品德恐怕多餘了吧。昔日我各路諸侯同他一路打將過來,武王的和善可是深入我心。他為人敦厚,乃是公認的仁德之君,對我等也是寬容忍讓,每每有將士戰死,武王都會妥善安置,甚至對敵將中德高望重之人也會以禮厚葬。子德如此評價,不覺得有失偏頗?」
許子德一看,正是個近來見他在崇應鸞面前步步高升而看他不順眼的。聽他說完,許子德不慌不忙,「季安此言差矣。你只看得武王厚葬戰死的將士這一點卻太過片面。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知季安可注意過,昔日兩軍對戰,紂王那方凡捉到我軍眾人,好吃好喝善待,且鮮少殺人,反觀我方,哪吒楊戩等人,從未擒獲敵將,通常就地誅殺!這又是為何?」
「如當初那四關的龜靈火靈聖母等人,如金雞嶺孔宣,如魔家四將,這哪吒楊戩被他們林林總總捉了多少次,都平安回來,倒是我方,凡一找到克制敵方的方法,毫不猶豫都殺了他們……倘若沒有上頭默許……」他咳了咳,故意留了懸念,又換了話題,「子德才投奔周營時,很是崇敬武王,可近日聽完了軍中將士對那些精彩絕倫戰役的形容,突然就很是緊張。武王手下之人都是如此嗜殺之輩,侯爺不得不小心啊……」
季安蹙了蹙眉,細想來他說的竟基本沒有錯處,又想許子德才來周營不過半月,已然對兩方情勢如此了解,頓時心生佩服,油感自家侯爺倚重此人也有緣故,拱手拜道,「子德目光犀利,明察秋毫,季安佩服。」
崇應鸞見此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