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會拿無事兩字搪塞一番。
公孫鈴也只能在門外時不時看一眼。這大半月以來,以他的醫術, 即使姜晨表現的再正常,也足夠他看出姜晨那一身骨頭都出了問題……
一個習武之人, 被廢掉武功, 打折骨頭, 卻偏生留下這一條命, 難為他還能維持這樣平靜的狀態。
倘若換一個人,恐怕早已經為那一身武藝而哭天搶地了。
房中。
放在水盆里的手已經泡的浮腫。
姜晨卻覺得好像依然能在清澈的水中看到一抹鮮紅之色。
他怔了怔,毫無預兆地站起身來,一掌掀翻了水盆。
那一盆水嘩啦一聲潑在地上。
姜晨怔住了。望著那扣在地上的空水盆,良久,將它收拾了放好。
他坐在桌邊,神色淡漠地望著雖然有些發皺卻依然白淨纖長的手。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站了起來,用旁邊的白手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慢吞吞地將桌上那一尺來長的擦的錚亮的袖中劍又扣在手腕上。
這件莫名的殺人案件最終以江湖人的尋仇的名頭結束。因為從那兩人脖頸致命的紅痕來看,完全摸不到兇手的出劍痕跡。按理說如此快的劍,在江湖上應該赫赫有名,但是偏偏,這劍痕與江湖上無論哪個,哪怕是稍微有些名頭的人,都比對不上。
日子久了,這案子就不得不壓了下來。在這樣的時代,無頭之案,往往是要壓著的。江湖人總是仇怨難分,又義氣行事,所以江湖上的事,朝廷插手起來也變得分外困難了。
這地盤上的地頭蛇不是沒有為此查過,甚至他們也的確找到了這個院子,也懷疑了姜晨。
他們當然不會認不出連城璧。
死去的蕭飾奇,是蕭十一郎的千萬崇拜者之一,正因為如此,他們完全有理由認為是蕭飾奇被敵視蕭十一郎的連城璧殺死。
但是,江湖上已傳言連城璧被蕭十一郎打折了骨頭廢掉了武功,他顯然已沒有這個能力殺人。原本也全然可以將此事推到連城璧頭上,可無垢山莊畢竟沒有放棄他,何況公孫鈴也不會容許他們拿了連城璧去了結此案……
姜晨目送著這些人出門的時候,鬆了鬆手中一直扣著的袖劍,神色難測。
也許,這些人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們懷疑的人,也的確就是兇手。
孰是孰非。
其實從來都不是眼睛能輕易看清的。
無論解釋與否,信的人會信,不信的人,對他說什麼終究無用之功。
公孫鈴身邊一向跟著個青衣藥童,又一日,他盯著獨身一人靜坐的姜晨上上下下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