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待他的,已不是師父和藹且欣賞的目光。
「惠清。」妙法師太坐在蒲團上敲著木魚,緩緩睜開了眼睛。
朱白水也盤坐下來,合掌俯首道,「師父。」
妙法也點了點頭,「徒兒去了何處?」
朱白水無言。他也不太敢說,他最近結識了連城璧。
連城璧的名聲並不好。他的師父們也許不會想要他與連城璧相識。
妙法又道,「你下山見到了連城璧。」
朱白水心中升起幾分不妙。
一月後。
朱白水握著那把帶血的袖劍,咬牙道,「對不起,連兄,師命難違。」
受了重傷,姜晨目光卻變得分外平靜,他也說不清,心中是瞭然還是失望。
也只是,試著寬容了一個不是花滿樓的朱白水。
是他妄想了。作為一個武林敗類。
這麼多年,他豈非最清楚這一點。可是,他一個人太久了,久到累了。他也是人,免不了想要朋友親人,他也試了,但現實無疑將他踢進泥水還毫不留情的碾壓。
是啊,無論說的再好聽,即使他做的再好,那都比不過,在他們眼中,他如今是連城璧。
惡行累累,心機奸詐的連城璧。
武林的敗類,江湖公敵。
人人想除之而後快的存在。
「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眼睛總是會騙人的,此話,今日便再教導你一遍。」
他的劍凜冽如風。
刺到朱白水的眼前。
沒有真正刺中。
只差一分一毫。
劍哐啷一聲落了地。
姜晨倒了下來,幾不可察嘆息了聲。
他自己都分不清,這是有意還是因為無力。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很有意思地笑了笑,「對了……沈璧君好像在蕭十二郎那裡。」
面上卻詭異的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只是平靜,平靜又嘲諷。
朱白水扶著他,一言不發。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連城璧?
也許,經歷背叛的人往往都變的無情?
可是他卻沒有在最後出手。
有情如何,無情又如何。
終究他為了師門殺了這個人。
他知道連城璧一定有苦衷。
即使如此,世人也不會去理會那些苦衷,他們無法原諒惡人的惡行。
世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
即使姜晨,想要殺他的人,也都有信仰,師門,姜晨一向都知道這些,即使知道又能如何呢?
他們不死不休,想要活著,對方就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