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到如今少恭還不改悔,兩人亦然十分痛心憤怒。
聽他此言,風晴雪當即忍耐不住,怒道,「少恭!你執意破碎空間從雷雲之海拉出蓬萊廢墟,為這一己之私,害死多少無辜之人!難道你就不一點兒也不覺得心痛嗎!」
姜晨扭過頭微微一笑,火光映著的眸底卻沒有半分笑意,他一字一頓道,「一點兒也不覺得。」即使是他殺的,他也不會再心痛,何況不是他殺的。
又是這種回答,又是這樣輕描淡寫的回答,簡直喪魂失智!!!
風晴雪氣的俏臉泛白,身邊的百里屠蘇氣息越發羸弱,他望著姜晨的目光有些渙散,卻是強行撐著那一口氣,「……少恭。」
歐陽少恭,昔日初識,他們稱他為歐陽先生。他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和善之人,同歐陽少恭的偏執瘋狂全然不同。如今他們都再也沒有叫他歐陽先生的機會了,因為他們都清楚,歐陽少恭,不再會是歐陽先生。他所作所為,害死了多少無辜之人。琴川百姓,如沁姐,被他度魂的那些無辜之人……
善與惡之間,終究隔著無法逾越的天塹。
他們絕不會再是朋友了。
周圍大火紛然,映在姜晨眼中,卻顯出一種萬年寒冰一般的漠然。
歐陽少恭,他好像冷靜下來了,也好像更為瘋狂了。
風晴雪不能做出準確判斷。
明明他已經沒有了生氣,明明他就要與巽芳同消於天地之間。可是為何,他又再次活了過來。
風晴雪想到寂桐,想到這個自始至終陪在少恭身邊的女子,沖他喊道,「巽芳已經為此死去,少恭你還在執著些什麼?」
那個女子的身影從一串混亂的記憶里清晰地分離而出。
或喜或嗔,或坐或舞。
姜晨臉色一白,清晰的感知到原主的情緒。對她的喜愛,對天道的怨憤。他抬手捂住了心臟,突然恨不得將它拉出來埋掉。
那數千年來,原主的憤恨不甘,又再次翻湧起來。
這種別、致的感同身受,也無疑,牽出了他的所有負面情緒。
他握著羲和的手骨節已經泛白。
他不甘心……他又如何甘心?
同為輪迴之人,誰卻比誰不甘一些!
他已同心喜之人歸於虛無荒魂。
天意總是抗爭著人意。
他不想死,他卻不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