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冷哼了聲,見他依舊沒有離開之意,轉身踏出房間。
他倒是看輕這位將軍了。
什麼是累贅?譚兒能算嗎?就是李承恩這般,才稱之累贅。
曾有一世,陸小鳳都好奇於孤高冷漠目空一切的白雲城主,為何對一個瞎子另眼相看。
其實也非常簡單。葉孤城絕不認得花滿樓,而花滿樓,是他姜晨才認識的人。
與花滿樓結交之時,他難說沒有懷著這樣陰暗的心思。好似認識一個原主不曾認識的人,有了原主不曾有過的經歷,走著原主不曾走過的路,他就與原主不再相同。
但是往往,即便他做的再好,卻終不會人認為,那是姜晨所為。
所謂天下人的眼中,死死釘著原主的過錯。
他也曾想要改變,卻是原主的名字上加上一個無關痛癢的浪子回頭,所謂原主的喪盡天良,卻都是落在他身上的鄙夷痛恨和懼憚。
罷了。
也習慣了。
就這樣。
李承恩抱了酒,悠悠燒好了灌進幾個酒葫蘆,才出了客棧,拎了一路,喝了一路。這酒,美色,雖都不是好物,但離了一時半刻,卻也叫人不太好受。
奔波許久了,沒有美色,好歹也該弄些好酒喝喝。總之那焦冥克星在這兒,就算他醉了也不妨事。
倒是全然忘記姜晨也可能扭頭走人。
尋著蹤跡而去,見得王遺風坐在崖邊涼亭欄邊,目光對著峭壁,也不知在想什麼。
李承恩走了進去,步履有些許蹣跚。即便喝了許多,此刻也謹慎的離了姜晨五步,規規矩矩的坐著石椅。
良久,抱起酒葫蘆又喝了幾口,火辣辣的感覺有充斥著喉管,看來小二拿的,倒的的確確是好酒,李承恩想。想了一會,道,「谷主當初被陷害時,又是何種心情?」
未曾聽到姜晨回答。
他又道一句,「我心裡是難受的。我想,我助陛下多年,勤勤懇懇,對大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何以落得如此結局。為何陛下就能偏聽小人之言……通敵叛國,呵,我李承恩可會是那般人物!」
姜晨微微垂眸。
原本的命途里,李承恩是深受皇帝信任之人,如今卻背上通敵叛國之名。莫非是他的到來,影響了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