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眉尖一動,臉上笑意溫然,表現的也相當客氣,禮節方面有心之時總讓人全然挑不出半點毛病,「……真人客氣,二位旅途勞頓,請坐。」
謝淵跟著呂洞賓,就走了進去。
方坐下,呂洞賓對著姜晨掐指一算,算不出任何有用信息。略一思索,自懷中拿出一枚龜甲,笑眯眯道,「可要老道算上一算?」
「哦?」姜晨又是一笑。
他活了這麼久,算了這麼久,追尋了這麼久,久到都不敢去想這些事情,都不能得到答案。如今,有人對他說,要為他卜上一卦?
「那,有勞了。」
聽聽卻也無妨。
想來總歸是茶前飯後笑談一件。
不知將要成仙的呂真人,是否比他曾用過的仙軀算命之術更高一籌。
新來的小牙子相當體貼的端了一個火盆過來。
凡一對上姜晨,臉上就滿是憧憬,一副崇敬作態,「先生,放在何處。」
姜晨目光游移,掃到外室的桌腳。
他本是無意之舉,小牙子卻不知如何就意會,將火盆放下。
呂洞賓走了兩步,到外室坐下。將龜甲扔到火盆里,約莫一盞茶功夫,取出龜甲,看到時,手都是一抖,摸著花白的鬍子沉吟不語。
姜晨淡道,「如何?」
呂洞賓手又抖了,才遲疑開口,「此是大凶。谷主願聽?」
姜晨道,「既然得了,真人不妨直言?」
「孤苦無依,六親緣薄。優極必損,壽數難長。」
姜晨微微一笑,忽覺對不平暢的命運,卦象之言無非於此。
呂洞賓白眉一挑,「可是不信?」
姜晨未曾直接回答,只道,「信與不信,有何區別。」終歸他的命運,不會任憑一片龜甲決定。
呂洞賓嘆道,「君聞此言,能不驕不躁,淡然若常,穩重妥當,實是難得。昔日貧道也曾批過一二者,聞之命主富貴者無一不喜笑顏開,聞之孤寡則面色沮喪,一喜一怒都為天命。如此看來,君當是心智堅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