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長歌門太白二弟子趙宮商忽然於巴蜀失蹤,音信全無,緊接著就出了南詔起兵,五毒分裂之事,長歌門及趙家上下擔憂,尋到隱元會,煙才親自去了五毒。
饒是他平素機警,也差點折在此險惡之處。若非是那神志清醒的慕容追風與……與唐書雁小姐相助,恐怕世上都不再有煙此人了。
生而為人,卻被那等邪術折磨的毫無人形,恐怕早已與死無異。
至於趙宮商,至今竟還無跡可循。
煙想到如今這般錯綜複雜的局勢,頓覺有些頭疼。
「煙?」
這一聲喚讓他清醒過來,他屋外門樑上下來,微微一拜,「是,谷主。」
「文小曦落腳何處?」
「扶風郡。接應的是太傅府,不,應該說是鎮南大將軍府的人。」
姜晨望著那一輪明月,良久,語氣不辨喜怒,「夏子謙?」
煙點頭,「是。」他倒不明白了,夏子謙明明是朝廷重臣,卻不知為何,偏生要與王遺風過不去。
若說夏子謙有多麼嫉惡如仇,倒也不見得。李林甫當朝針對張九齡,他也不過壁上觀而已。無論是因張婉玉還是為其他隔閡,他的行為,都未免有些冷漠。
「夏子謙的生平。」
煙只是思索片刻,道,「河南道夏府獨子,祖上曾任平遙節度使,任期間政績不錯而得到提拔,可惜晚節不保,因貪污而撤職,不久就病死了。」
姜晨不置一詞。
煙皺了皺眉,「可是有何不妥?」
姜晨整整衣衫,面上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可還記得你問我的第一個問題?」
煙怔了一怔,臉色微變,「莫非此事還與夏子謙有關?」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早在之前,我就很想拜訪一番了。」
夜色已落,雲霧厚重,似是風雨將至。
成都城靜謐無聲,唯余巡邏軍將尚立原職,聽得盔甲之聲時不時響起。
陰沉的夜幕,慘澹月色自雲隙灑落,白日宏偉的都護府隱沒在陰影中,飛檐勾角,氣勢非凡。
門樓高頂背陰之處,淺薄的影子坐著陰影中,無聲無息。
月色微亮之時,便看清是墨染的白衣廣袖,是神態平靜且一如既往清和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