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左研究右研究,都覺得這數部功法雖頗為陌生,但無一不是內勁劍招的精髓,一招一式,皆是千錘百鍊,比之宗門百年傳承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不知何等奇才,才能創就這般奇功。
他們愈發好奇琅軒之主,可惜,對方從未在江湖露面。
而且,也從未有露面之意。即便是登上琅軒親眼見過他的,最終下來之時,也只是混混沌沌,除了琅軒之主對他心中疑惑的解答外,記憶里未曾帶走琅軒一草一木。
連它隨手送出的武功秘籍都是如此高深莫測,對於琅軒可能存在的其他寶藏,眾人皆有盤算,心照不宣。
同樣,要絆倒這樣的琅軒,必然也要有足夠的實力。
琅軒說的明白,這般秘笈,每家每派,見者有份。
這無形中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我等不修習此類功法,家主又如何保證其他門派不修?琅軒可是將這些功法統統抄錄一遍送到各家。這幾部心經的厲害大家都看到了。才不過半月,那些外門弟子就能與內門弟子平分秋色。若是我們不立刻改變門□□法,豈非要落後他人?到時江湖豈會有我等立足之地!」
有些生性謹慎的長者立刻出聲阻止,沉聲道,「歷經麻衣聖教之事,琅軒所作所為吾等豈能再信?此派分明包藏禍心,有意攪亂風雲。至於這功法,安知不是琅軒人等故意下的誘餌。到時被拿住把柄,我海南派顏面何存!」
「師叔祖說的我等豈會不知。可若被他人搶得先機,修習早上一步,按著這功法厲害,日後我海南劍派豈不是被壓在江湖最底層。」
長者嘆了口氣,說了一句連自己也不想相信的話,「只要……只要諸門派維持住如今局面,都不要修習此功……」他說了一半,臉色難看的再說不下去。
面對整個門派崛起的巨大誘惑,又有誰能忍得住。
即便明面上他們都看出琅軒的惡意,約定廢除這些功法,但暗地裡,定還有人抱著僥倖心理去打破這個約定。
若是所有人都不修習此法,而有人修習,那麼修習之人必能穩坐江湖頂端。江湖門派掌門無一不是人精,表面上再和和氣氣,內在也都不是蠢貨,這一被擠掉世家大族位置的危險可能他們絕不會忽略。他們都會想著,萬一有人用了,自己沒有用,那會如何如何吃虧。而若是大家都練習此類功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最差便是在更高的武學水平上維持如今的世家排名。
兩相權衡之下,與其冒著風險,還不如綁住手腳同進同退更為安全。
江湖諸派就像是一起站在一個懸空圓盤的四周,經歷百年世家跌宕才尋找到一個暫時的平衡點,並且不得不站在原地維持著脆弱的平衡。
而這些功法所帶來的巨大誘惑,無疑已將這平衡徹底打破。
遠在邊緣的小世家小門派,看到了推翻世家大族自己上位的可能。而靠近頂端的大家族,也惶恐於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
所以,即便有人質疑琅軒的目的,他們也不能不按照琅軒給的落點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