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好,三言兩語就給祝英全扣了個擾亂軍心的帽子。
祝英全呆了呆,轉了許久的腦筋,才聽明白他的意思,腿一軟嗵跪下來,「將軍見諒。祝某絕無此意,不過不過……」
不過了半天,也沒有後文。總覺得不知該如何圓話。兩軍交戰之際,擾亂軍心。即便祝家莊繳納朝廷半數稅銀,他也擔不起如此之罪。
姜晨神色平靜,「祝隨軍言語之失,想來也並非有意。不過兩軍交戰之際,還望隨軍日後注意些許。隨軍請起身坐。」
該說是意料之外,還是意料之中呢?
明明他什麼都還未做,遇到這些傳說中家喻戶曉流芳千古的正義一方,所言所語也會被或有意或無意的曲解。
果然還是說,他們是生來敵對的兩方麼?
「謝將軍!謝將軍!」祝英全如釋重負,連道謝數聲,抬袖擦了擦額角冷汗,臉色青青白白,在祝英齊攙扶下顫顫巍巍走到一邊坐下。
壽陽太守縮在一邊良久,此刻見局勢平穩,出來打了圓場,端的一杯酒水,「今日之宴,便不說其他。諸位將軍於此,一為收回項城之地,二為前方捷報連連,各位不醉不歸,不醉不歸啊。」
挽蓮見得情狀,撇了撇嘴。他完全可以保證,這個祝英全,純然只是愚蠢。不過無腦到此,也算得一種境界了。不明曉情況貿貿然當眾開口,簡直是送上門被人教訓的。
上虞祝家之人。
那便是祝英台的親人了?
挽蓮支著頭晃了晃酒盞,看燈火映照其中明明滅滅……心中不禁長嘆,此次,比戰事還麻煩的麻煩來了……
話說上虞祝家莊明明平頭百姓一堆,到底如何在這士族把持政權的時代完卵於世的?還據說占了每年國庫一半的稅銀?難道就沒有人對祝家家產起意?難道諸類世家個個都如此高風亮節?……簡直奇也怪哉……
若是一直如此……
恐怕,還免不得與祝家打交道了。
至於此世諸類世家,已類比諸侯,占據一方。想來也不會輕易妥協,自然留不得。
挽蓮思及此處,動作一頓,不由端正了身姿。他總算知道何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若是還追隨在前主人身邊,他是不會提前去思考諸如此類如何令世家解體之事的。
現主人身邊,雖偶有驚險,但總令人覺得非常有趣。
世上有趣的事情不多,如他過得如此豐富多彩,更是難得哦。
同樣為守護而存在,前主人的操守的確令人敬佩,不過卻未免寡淡。
如此來一個收一個來一對滅一雙的,更符合他作為劍靈的本質愛好。
劍雖未百兵之君子,卻也屬弒殺之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