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的脾氣,你我都非常清楚。」
聽到莫甘娜這麼說,格溫簡直要心如死灰了。她的確知道烏瑟王是怎樣的人。
他傲慢又自負,且從不會聽從他人的意見。即便是他的兒子亞瑟去勸,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姜晨記得,就是這一次的事件里,莫甘娜第一次下定決心要殺了烏瑟……因為湯姆的無辜死亡和對自己未來的擔憂……只不過烏瑟對於康沃爾公爵的懷念和他養育她十年的感情,讓她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若是原主在此,不需要格溫前來。她就會怒氣沖沖的去質問烏瑟,格溫還一定習以為常。但對姜晨而言,他只是旁觀了一次,格溫尼維爾就不再希望他繼續旁觀了。
說到底,沒有意識到危險,他們還有時間說著等待正義相信公平的話,等到長刀架上脖頸,人們就開始慌不擇路。
至於陶倫……如果說姜穆已經掌握了德魯伊的局勢,為什麼陶倫沒有加入德魯伊的生活,反而還帶著這些散兵游勇在這裡顛覆卡美洛。
說起來好笑的是,一向以睿智著稱的巫師們,怎麼會都認為,只要殺了烏瑟,魔法就能重回卡美洛呢。亞瑟的確對巫師擁有惻隱之心,不過現在的他,顯然更崇拜他父親的治國方式。如果他最崇拜的父親因為巫師而死,略作思考都知道他絕不可能再認同魔法。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
「莫甘娜。」
姜晨輕輕一笑,「除非亞瑟即位。」他微微垂眸,頗為遺憾和同情的看著格溫,「不過我想,湯姆等不了那麼久。」
烏瑟明天就要對他進行審判,繼而處死。他怎麼可能等到,烏瑟下台的那一日。
格溫魂不守舍的度過了下午,便匆匆趕去探望她地牢中的父親。如果她理解不錯,只有烏瑟死亡,亞瑟才會即位。可烏瑟正值壯年,她又不可能去謀殺他……
謀殺?
莫甘娜那麼善良,明明她只是說亞瑟沒有烏瑟那樣絕情。她卻聯想到謀殺烏瑟……她怎麼能這麼惡意的對待別人……
他們沒有阻止烏瑟的能力。沒有莫甘娜從中斡旋,烏瑟甚至對於殺死湯姆這件事,完全沒有任何愧疚,也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自從姜晨來到此處,格溫就很少再進入他的房間。格溫有時都會覺得,她已經完全不是作為僕從生活在這座城堡里。現在的莫甘娜,也許根本就不需要女僕。
父親已經死了。
亞瑟對她說,父親的叛國罪與她無關,她的生活和工作將不會受到影響。可是,沒有父親在,她的生活又怎會沒有變化。
也許卡美洛,已經不適合她了。
她不想去恨烏瑟。仇恨往往讓人變得醜惡。可是她也無法繼續留在這裡,遊蕩在這城堡中,不需要替莫甘娜工作卻還領受那份酬勞。她決定要離開了。
對這個決定姜晨倒意外了瞬間。畢竟,原本格溫從與亞瑟相戀到最後成為王后,都沒有主動離開卡美洛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