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來,便覺得那份單純爛漫的笑容,似水花鏡月,縹緲如同假象一般。
面對這雙笑意爛漫的眼睛,將閭猛然移開了視線,忍不住退了一步。
「……」姜晨看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舉止著裝,實沒有什麼恐怖之處。
倒是有趣。
他做了什麼?讓這位六公子,露出如此驚恐之情。
將閭突然扭過頭,轉身離開了。
「六哥。」背後傳來胡亥似是不解的聲音。
將閭腳步微頓,想起胡亥的年紀,嘆了口氣。
對於一個孩子而言,一位兄長不辭而別,也許殘忍。可是,將閭突然明白,胡亥與他,終非同道中人。
姜晨語氣淺淡,似是不在意人之來往,「六哥又要走了?」
良久,將閭不敢回頭,嗯了一聲,「是。六哥要走。胡亥,你……」他並未說完後半句的叮囑,因為將閭知道,即便自己叮囑,胡亥也不會在意,他抬腳離開了。
章邯跟上前幾步,看著公子將閭近乎飛奔離開的背影,對姜晨道,「少公子既然不舍,何以不開口相留?邯聽聞,公子將閭一向喜愛手足兄弟。」其中,對胡亥也非常關心。
姜晨掃了他一眼,一副雲淡風輕模樣,「不舍?將軍說笑了。人若要走,強留何用。」
不能走的,便是死人了。
……
蒙恬上將軍為長公子扶蘇師長,今武學之上,陛下又遣將章邯,教導少公子胡亥,此中之意,難免教朝中心思敏感者聞風知意。
至於公輸一案,查出田氏暗中參與,扶蘇奉皇命,將田氏眾人盡數收監。
內中經過他人不知,不過此事的確算是扶蘇執行的比較雷厲風行的一次任務。田氏商社,上到主管,下至跑堂,竟無一人逃脫。
誰又能知,城中衛兵圍住商社,破門而入時,所面對的,是一堂就縛之人。
回宮問之,姜晨答,「兄長覺得這份禮物,可還滿意?」
扶蘇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你何時抓了他們?」
姜晨似乎想了一會,「一旬之前。」
「……」那豈非就是公輸案發之日?「你知道此案與田氏有關?」
「天時地利,缺一不可。既非一時起意,必然籌謀良多。尋得如此絕佳之地,若說咸陽沒有內鬼,兄長可信?」
「那又如何確定是田氏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