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每每思及此,就覺心寒。他一向是個未雨綢繆之人……只是如今此般情形,實在令人捉摸不定。
陛下他,究竟屬意長子扶蘇,還是幼子胡亥?
李家究竟應該支持扶蘇,還是胡亥?
露天的水榭,坐南的是至高的帝王,而周圍臣子,呈眾星拱月般在水榭兩側。
中央高出一尺的紅綢燕台之上,美人如畫,舞盡繁華,一顰一笑,完美如畫。
琴瑟絲竹,笙簫鐘鼓。
燕台之上笙歌曼舞,燕台之下卻是心機叵測。
中堂碩大的夜明珠隨著燈火,反射著淡黃色的微光。
燕台距離帝王之座,隔了一段距離。
自從高漸離借擊築掩藏殺機之後,獻藝之人便都要遠離帝王五丈以上,以防有心懷不軌之人混入。
雖然表演效果有些不盡人意,但是,畢竟安全了許多。
可但凡有心,任何漏洞,都會是有心人的利刃。
只是眾人未曾料到,此次刺殺的目標除卻帝王之外,似乎還加上了兩位公子。
不,應該說是,胡亥。
果然是因為,少公子近來,風頭太盛了麼?連刺殺目標,都已從扶蘇,擴展至胡亥了。
群臣大呼救駕來人,一邊護陛下一邊護公子之時,姜晨已推了身前長桌,飛起的酒盞擋住了舞女手中飛掠而來的繫著匕首的紅色綢帶。
兩相觸碰,酒盞碎成兩半,卻也緩了匕首攻勢。
姜晨拎起高的衣襟,隨手扔在身後刀鋒不及之處,側身,伸手,在明珠下閃過綠光匕首從指尖恰到好處的飛過,那道赤紅色的綢緞落入掌中。
還是一把毒刃。
他含笑的眉眼也變得冷意深深,似有若無掃過了王座。
不出所料,那裡比此處更要雞飛狗跳。
已有多年,嬴政未曾再遇刺殺之事了。除卻曾有荊軻,高漸離近身之時,危險無比,之後的刺客,往往還未來得及出手,就被查出棄市了。
今日本為胡亥之事,竟又生出諸般變故。
他冷冷拔出了腰側長劍。昔日為荊軻緊逼,簡直為一大恥辱。自此,諸如此般魑魅魍魎,將只能成為他天子之劍的試劍石。
正是針鋒之際,不期然卻覺得被身側之人碰了下。
生死,就在這微錯之間。
作者有話要說:超出預估……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