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有此事。」謝尚笑道。那名妾侍得來也是一件意外,他本無心討要,主人以為他喜歡,便連人帶妝奩一同送了來。既然都送來了,他也領情收下來了。反正家中也不是沒有空置的院子,不過是多一個人罷了,收下來後,有興致了聽一曲笛曲不過是增添一抹趣味罷了,聽完過後,喝完酒也讓人退下了。
「我有心聽上一曲,不知仁祖願意招待麼?」袁耽灑脫慣了,他覷著這個姿容妖冶的青年。
平心而論,謝尚的容貌風度在他所見過的年輕人里出類拔萃的,人也風雅,精通樂理。他家中正好有女弟將要及笄,若是謝尚人品不錯,結為兩姓之好,也是美事一樁。
「你若是到我家來,那裡有將上好的女樂藏起來的道理。」謝尚笑道。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可上門去了。」袁耽哈哈一笑說道。
「那我就等著你了。」
一時之間,笑語連連越發的融洽。
客人再多也是要散去的,到了元月十五還有要祭祀蠶神的事情,再想在司空這裡混個臉熟,也要看時候。
漸漸的天色暗沉下來,在閽門處的犢車也漸漸的散去。
王翁愛年紀漸大,但是長得卻比同齡女孩子快。瞧上去別人都以為她有十二三歲。這都是託了多喝水牛奶的福。今日去伯父家拜訪,王妙容帶著妹妹王稚容去和族裡頭同齡的女孩子瘋玩,玩的很盡心,不過到了回家和姑母坐一輛犢車的時候,瞧見她的臉色,頓時有些小怕。
王翁愛在年紀上和侄女差不多大,但是畢竟她不是真蘿莉,有時候對著侄女拿出姑姑的樣子去疼愛去哄逗。於是兩個小姑娘看著她面上沒有多少笑影,心下有些惴惴。
王翁愛靠在車壁上,謝尚有妾的事情在心頭帶來的酸澀在此時只有一層薄薄的感覺,如同吃了一口才長成的酸梅,酸,但不至於心疼。
不過謝安倒是讓她有些意外,她原本他會很正氣很嚴肅的,結果她隨口的一句話,都能拿來逗她。嚴肅嚴厲半點也不見。
虧得她之前還以為他會是個小老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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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郎主回來之後,幾日都沒有召喚家中女樂吹奏樂曲。阿妃前幾天陪著宋褘吹寒風受了涼,最近咳嗽發熱顯然是得了風邪症。宋褘年紀比謝尚要大上幾歲,雖然曾經服侍王導,但是王導死後轉手不知多少次,見慣了風塵,遇見謝尚的時候,即便是見慣了男人的她,也為這個男子的風神容貌所迷。被送了來,更是來的心甘情願。
不過她來了之後發現,家中姬妾只有那麼一個服侍起居的家生子,她也沒占著多少便宜。幾次去都是吹奏笛曲罷了。
心下不免認為是那個叫阿妃的霸占了郎主,所以橫豎看阿妃不順眼,使出點小手段叫人難堪的。
如今阿妃病倒了,可不就輪到她了麼。姬妾之間就是這樣,不受寵就用些手段,不管怎樣只要讓夫主將喜歡轉移到她們身上就好。至於是什麼手段,虧不虧德行,那就不是以色事人的妾侍的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