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回世家女郎聚會,庾茗當著那多人的面,說她是個俗人,只知曉一心折騰五穀來養體內的三屍蟲。這下一來,哪家女郎不知道她們兩人勢同水火。
因此若是有女郎聚會,也會將王翁愛和庾茗兩個人岔開來。別的兩人在一起弄生出口角來,算算看,王翁愛和這位庾家女郎已經好久沒見面了。
可是久別重逢沒有給兩人之間帶來半點的友善,謝安敏銳的察覺到,原本還溫順的和只兔子一樣的少女,似乎已經如同被激怒的狸貓一樣,渾身緊繃,尖利的爪子正在蠢蠢欲動。
同樣的還有庾茗,庾茗望著半年不見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冷笑,眉梢唇角都暗含機鋒。
「果然今日前來是對的。」庾茗開口道,「可不瞧見了衛鄭之詩那樣的事。」說著她看著王翁愛手裡的那束桃花,微微一笑,「可是『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白茅純束,有女如玉。出自詩經,全詩乃是說先秦男女幽會於野外的香艷事情。
庾茗說這話不可謂不歹毒了。
王翁愛瞬間有衝上去一巴掌把人給扇倒在地的衝動,有這麼作踐別人名聲的麼?想著她已經上前一步,庾茗原本得意洋洋,可她望見王翁愛眼裡的冷冽和怒火,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原本打算放陛下出來,結果寫著寫著就忘記了,果然是男配,福利得不到保障麼?媽蛋,下回必須出來!
第53章 白茅(二)
庾茗十五歲,比王翁愛還要年長兩歲,但是王翁愛自幼就愛吃蛋奶肉之類,菜蔬也吃,但偏好肉類。結果十三歲的當口,王翁愛長得和十五歲的庾茗差不了多少。
兩人身高持平,站在幽綠的草叢中對峙一般站立著。庾茗心中火氣如同著了野火的燎原,一發不可收拾。她的月事非常不規律,不但不能按時來不說,甚至一月來兩次,每次都是痛不欲生,肚腹處和有把尖刀在刺攪一般。
她這毛病,家裡也曾請過精通婦人科的疾醫來診治,說是當初虧了底子,需要好好養著。也不能太勞累,畢竟這個不調理好了,以後嫁人生育都會有困難。這一下就把庾茗給嚇懵了,虧了底子的事情她自動給想到那次落水,同樣又在心底暗暗的給王翁愛添了一筆。但是兩人自從當眾撕破臉以來,各家女郎都十分注意,輕易就不讓兩人碰面。
就算庾茗想要找王翁愛的晦氣,王翁愛一回頭走的連人都沒有了。庾茗想要出氣都沒有地方給她,因此好不容易找到王翁愛,自然要狠狠的出氣一番才行。
王翁愛瞧著庾茗那張臉,恨不得一巴掌抽過去,打的這個熊姑娘親娘都不認識。她真是煩了這種嘴上打仗的方式。她聽說北方胡人肆掠,風氣和南方崇尚的儒雅大不一樣,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事多了去。
王翁愛現在很希望自己手裡有把菜刀,先料理了庾茗再說。至於那些什麼用嘴堵回去都死開,對付這種嘴賤的人就是把她打到不能說話為止!
謝真石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對王家女郎說那種話,那種惡毒的話,就連她這個已婚婦人都聽不下去。詩經里的那些詩詞也不是這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