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開口說話,那邊謝安已經開口了,「請問女郎,那裡是何物。」說著修長白皙的手指從寬大的廣袖中抬起指指那邊的桃樹。
庾茗望見這個少年,眉目清俊,皎然如出雲之月,廣袖輕掃綠草,雖然年紀尚少,但是比起她在家見過的父兄,不少半點氣度。
她心中便稍稍的多了一些好感,世人都看臉,尤其建康尤其在乎男人的姿色。少女且懷春呢!
「桃樹。」庾茗答道。她有些想看看這個郎君會怎麼解開這個局。
「那麼那裡呢?」謝安所指的方向一轉,轉向了那邊的山林。
建康還是有不少的好地方,謝安所指的那處草木蔥蘢,鳥語花香,可以聽見鳥雀在裡頭嘰嘰喳喳的鬧騰,十分討喜。
庾茗笑了,「山林而已。」
此時一隻鳥雀飛過,然後啪嗒一聲落下一團白色污痕在草葉子上。
「啊!」庾茗望見那一團白拉拉的東西,低低的驚呼一聲,就要跳開。
「那麼請問女郎,這是何物呢?」謝安面對那一團穢物面不改色,問道。
庾茗簡直是想問這個郎君是不是頭有貴恙了!
她面色極差開口道,「這種穢物,郎君還需要問我麼?」
謝安聽聞微微一笑,雙手攏在袖中,「此物在女郎眼中是穢物,但是在某看來,卻是草木賴以為生的好物。」
庾茗聽後滿臉的不可置信,而王翁愛也轉過頭來,頗有些驚訝。這種施肥的事情,按道理來說世家子弟們是不知道的,他們只管吃,至於如何來的才不上心呢。
「女郎可聽聞浮屠教?」謝安唇邊笑意不改,甚至眼中都是溫潤的。
庾茗聽他這麼說,不知道他要做甚麼,只能點點頭,「家中有人信奉浮屠。」
所謂浮屠教就是後來的佛教,建康里佛教興盛,修有寺廟。世家裡也會有人去信奉這個。
「某不才,曾經聽聞浮屠里有話道,若是心中有何念想,那麼望見聽見的便都是此物。」少年此言一出。
王翁愛轉向庾茗的視線里便多了幾份探究,可不是,心中想的時候什麼,那麼看到的也是什麼。要不是庾茗發*春了,看到人就覺得是野外定情呢。
庾茗沒曾想這少年竟然會說出這話來!
她一張白淨臉龐漲得通紅,手在垂胡袖中抖了好久,牙齒上下打架,過了好一會,口裡的那個你字也沒有說出口。
心中想的是什麼,那麼看得便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