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認為人有情,而天地萬物有情否?」謝安笑道。
司馬衍聽聞,面上也全是興趣,他點頭,「天地萬物自然也有情,人為萬物之長,且有情。人且如此,其他生靈又豈能例外呢?」
「可郎君且看,樹木灌林之類可有情?」謝安笑問。
王翁愛聽見那邊的討論,對謝安佩服的五體投地,這都能玄談起來,是要多厲害。反正她是從來對清淡這東西就沒有搞懂過,聽著有些類似於辯論,但是實際上又偏偏和老莊之類的扯上關係,她曾經在家中隔著屏風聽過兄長們和那些客人的清談,結果每回不是因為清談的時間太長,弄得她腿腳麻痹差點一頭昏倒。還有一次清淡的人們講究聲調悠長高雅,把話說一半或者是話尾拖得老長。於是她丟臉的聽著聽著睜眼睡過去了,連芳娘都沒察覺。
謝真石聽見從弟和人清談,也用心聽起來。也只有王翁愛糾結著一張臉在痛苦,她實在是對清談沒有半點興趣啊。
她望見那邊謝真石也有參與進去的意思,轉過頭為自己的學渣屬性默默的抹了一把淚。
那會司馬衍聽了笑出聲來,也不惱。
他一轉眸,望見那個僕婦身後也不如方才那般什麼都看不到,現在卻望見一抹粉紅,來來回回的晃蕩。
回想起在丞相府望見的那個在湖邊蹦蹦跳跳動若脫兔的女孩。也確實,就這麼站著,恐怕她也不喜歡。
「某不敵。」司馬衍乾脆的認輸。清談並不是他所長,甚至連旁聽的都不多,自然是沒辦法和自幼便和父兄一群坐而論道的世家子弟們相比的。
他指了指溪水邊,「不如手談一局?」
謝安回過頭望了一眼從姊,謝真石笑道,「此等風雅之事,又怎能不前往呢?」
王翁愛聽見也只有欣然點頭表示贊同了。都是風雅之事了,她還是要去的。畢竟謝安還給自己解圍了呢。
做人也得知道回報不是。
司馬衍環顧四周,「此處並不適合手談,還是尋找一處寬敞地方為好。」說著他的目光不留痕跡的掃過那邊。
芳娘防備的厲害,根本就看不到什麼,最多望見垂胡袖的小部分。
「大善。」謝安點頭。此處樹木繁多,且有溪流,若是賞景是夠了。但是的確不好逗留,尤其還有女子。
一行人走出這小小地方,到山腳底尋找適合的寬敞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