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知道之後心思重了就不好了。
王翁愛在犢車裡坐著無聊,她將車廉挑開稍許,去看外面,正好瞧著外頭那些衣不蔽體,衣衫襤褸的流民,流民們被那些世家家僕呵斥,婦人們抱起懷中的稚子,畏畏縮縮的躲避開去。她趕緊將車廉放下來,那場景看著實在是太揪心。
她手臂支在憑几上,呼出一口氣。
到了台城門口,車子停下來。按照規矩,大臣們也是不能夠乘車進入宮城的,女眷們自然也差不多。
芳娘拿來厚厚的斗篷,將她從頭到尾就捂的嚴嚴實實。
濕冷的風吹拂在面上,高大的宮牆看得人有些發憷。王翁愛雙手攏在袖中,耳畔細細的狐狸毛被風吹動蹭著她的面頰。
她帶著些許好奇,用眼角的餘光打量這座宮城,她的父親曾經也參與過這座宮城的建造,不過看著……
好像也不是特別雄偉啊。
她低下頭。
司馬衍著平常的常服,正經的那套冠冕服要等到新年初一的大朝會才會穿戴,他也不像給自己找罪受。
殿中臣子到齊之後,宴會開始。女眷那一席上,當真是平靜之下頗多精彩。
王翁愛的父親是尚書右僕射,因此位置也比較靠前,她身邊是幾個王家本族的女孩子,那邊遠的是好久不見的庾茗,聽說庾茗是快要嫁人了,家裡也給她定下夫婿人選來,反正庾家沒可能在今上這裡出第二代皇后,就算有適齡的,也不會特意等皇后定下後才給女兒尋夫婿。
不過庾茗望見王翁愛,兩個人一如既往的天雷地火一起迸裂。
她們兩個含笑不語,可是那些王家女孩子們早就知道這兩人不和,本著給自家人撐腰的意念,兩個陣營頓時鮮明起來。
女郎們自然是不可能當面打起來,但是抬手舉足,甚是眉眼間的微笑,都是互相的過招。
大殿內煦暖的很,不一會兒額頭上便要起一層細細的汗珠。
旁邊的小宮人將適合女郎們飲用的米酒用長杓傾倒在羽觴里,讓她們飲用。
米酒甜甜的,帶著些許酒味。喝了也只覺得是飲料,面前案上的美食,王翁愛一見著庾茗就沒有什麼胃口了。
因此她喝的酒比吃的東西還多,這麼做的結果就是,她想要更衣了。
只好讓小宮人給她帶路,她還很上道的塞了一小塊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