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女郎。莫哭莫哭。」芳娘掏出帕子來給她擦拭臉龐。「莫要哭泣呢,傷目。」
「芳娘,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王翁愛啞著嗓子問道。她也能猜的出來,飲食上營養跟不上,現在又病著,只能是更加憔悴了。
「女郎莫要這麼想。」芳娘勸慰道。守孝難免會吃苦,到時候出了孝,調養調養自然也就是回來了。
「芳娘,拿銅鑒來。」王翁愛說道。
芳娘依言取了一面銅鏡,即使照得不甚清晰,但是看見自己的面容,王翁愛還是嚇了一大跳,一頭長髮亂糟糟的,而且瘦的連顴骨都差點出來了,面色焦黃。她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了,這樣子連她自己都嫌棄。
王翁愛這會倒是不哭了,她僵硬著將手裡的銅鏡丟開,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女郎莫要憂心呢,到了日後,養一養也能回來了。在象山上守孝的幾位郎君,更加艱苦些。」芳娘說道。
是了,兒子們要在父親墓旁修個草廬住在裡面三年,而且不能食葷腥。
這天裡,那些草廬怎麼能夠擋得住寒風。
王翁愛聽了,臉上沒有表示,但是心裡卻好過多了。
「女郎歇息吧。這病疾醫說了,要好生休養,莫要再哭泣了,淚水泡在臉上,容易將肌膚弄壞呢,」她苦心勸道。
王翁愛聽了點點頭,她鼻子塞的厲害,躺著更加難受,藥湯之類不會立刻見效,是比較緩慢的過程,「鼻子難受。」
芳娘聽了,轉身吩咐侍女去庖廚,用蔥白煮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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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這個新年過的並不怎麼愉快,王家裡接連兩場白事,天子看在王導顏面上,新年的大朝會禮樂也斟酌著減掉一些樂聲。
朝堂上王導的兒子們是沒有出現,他們都去丁憂了。
王家的新年過的有些不順,別家還是花團錦簇,尤其庾家最近嫁了女郎出去,和親家把酒言歡,好不熱鬧。
過十五之後,祭祖完畢,過年算是過完了。謝安告辭父母,踏上去荊州的道路。前去拜訪自己兩位在王家的好友王羲之和王胡之,王家裡也不是盡然都和王導走的,這兩位郎君在庾亮手下做事,如今也有幾分的起色。
和他們交好,有益無害,而且於自己心中的那份念想也有幫助,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