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了十多個小時才生下來,她聽說有生產的婦人整整痛了幾日都生不下來,最後孩子活活被悶死了,產婦自然也沒活下來。
並不是每個良醫都有扁鵲華佗那樣的本事,能夠去死胎的。
「疼,」她輕聲道,「我以後不想生了。」
那鈍刀子割肉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她以為自己能吼幾嗓子,結果發現那會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謝安怔了怔,他面上露出稍許吃驚的表情。不過很快恢復了平靜,岷岷的性子他知道,怕是被嚇到了。
他伸出手,手心乾燥溫暖去觸摸她的面頰,她面頰上兩邊還有淡淡的淺黃色斑痕。
王翁愛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不比懷孕前,但是也沒辦法,誰能懷孕懷的顛倒眾生,生產完之後就算是褒姒妲己,也要有一段難看的時候。
她也不躲,背靠隱囊坐在榻上。
面上的妊娠斑要在幾個月後才消的掉。
她看著謝安,「回頭你寫幅字給我看看吧。」
謝安善於行書,他字不但寫的好,而且能在字跡中窺見寫字人的性情。
「好。」謝安說道。
「再過幾日,雙親有意為四郎求娶與王藍田。」他和妻子說起家裡的事情來。
王藍田便是太原王氏的王述,因為他身上有藍田侯的爵位,人稱王藍石。
「嗯,此事甚好。」王翁愛說道,說了一會她又困起來,想要休息。
謝安見她面上有睏倦的神色,讓侍女照顧她睡下。自己回房內。
他回去之後,讓家僕將紙卷拿上來,自己親自選了上等的紙,極品的紙卷如同蠶繭一般,輕薄細膩。
他挑選了許久決定下來,鋪開紙卷開始寫。寫完一卷短歌行。短歌行是曹操在於孫權決戰前夕所寫,要說裡頭有多少兒女情長,是半點都沒見著。不過王翁愛向來也並不僅僅喜歡那些柔媚的情詩。
他想著自己或許要給新生的兒子起個名。雖然一般大名都是要等孩子長到五六歲能夠站住腳了才會由長輩賜予。
不過他就是心裡想取而已,先選好,到時候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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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裒很快向王述為兒子求娶,王述也答應了。兩家六禮的程序走的很順暢。
前頭正在忙活,王翁愛也不太管,不過她胸口漲的慌,而且又有些難以啟齒的小變化,芳娘進去幫她按摩,結果謝安在外面抱著孩子,就聽到她在裡面啜泣。
「怎了?」他不好直接闖進去,在外面問道。
「沒事。」王翁愛強忍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