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衙役的一聲大喝,成功引來了其他的衙役,他們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紛紛佩刀前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方臻沒想到李班頭也在裡面,不過他的戲還得繼續演,一看人多了,頓時抹一把淚就嚎上了,控訴王衙役逼他一個人,把這個缸完好無損地台上台階,他怕出差池,所以才不得已脫了衣服,想要將缸包裹起來。
「不抬也要治罪,抬了也要治罪,小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方臻一邊嚎一邊將衣服穿好,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胳膊,像極了被迫的良家婦女。
王衙役氣得恨不能一口老血全噴方臻臉上,「你你你」個半天,也沒能說出話來。
李班頭聽方臻嚎完了,才慢悠悠問了王衙役一句,「他說的可是確有其事?」
「班頭,我、我沒叫他脫、我、我就是讓他、讓他運缸……」王衙役越說越沒有底氣,運缸坐實了,不就說明了是他逼迫的嘛。
「這麼說,的確是你想讓他把缸抬到公堂上去?」李班頭巧妙地偷換了概念,抬上高台和抬上公堂可不是一回事,這麼個缸抬進公堂,這不是兒戲嗎,也是不敬的。
王衙役啞口無言,一臉挫敗地低下了頭。
「你呀,唉。」李班頭重重嘆口氣,嘆息中包含的全是上級對下屬恨鐵不成鋼的責備和關切。
方臻也低著頭,眼神里閃過一絲嘲弄。這李班頭演戲倒是擅長得很,他把自己弄到王衙役面前,不就等著這一出呢嘛。
「行了,二虎,帶他把缸放回庫房。」李班頭招呼身邊一個手下,帶著方臻去放缸,等方臻他們走開了,才對王衙役道,「你這次犯了大錯,知府大人要是知道你不敬公堂,恐怕……」
「班頭,大哥,你可不能這麼說啊,我不是故意的啊。」這回換王衙役嚎上了。
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怎麼處理。往小了說,頂多是王衙役辦事不周到,李班頭班組內罰了就行,連上報都不用。往大了說,那就能往大義上靠了,這要是李班頭在知府面前說話模糊一點,知府多想一點,那可是革職都算輕的。
方臻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卻大老遠還是聽見了王衙役的哭嚎。
「張哥,這麼嚴重啊。」負責給方臻引路的,正是下午那個張衙役,張二虎。
「你是個聰明人。」張衙役沒理會方臻的疑問,反而說了這麼一句。
方臻不用想就能接上他的未盡之言,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管好自己的嘴。